秋蕪的話?徹底證實景陽的猜測,不是她沒有察覺,是她不願意相信。
她見過他眼底隱忍又熱烈的愛意,所以?她一眼便能看出,楊清並不愛她,或者說沒那麼愛她,他看她時,眼底總有一股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似愛又似恨。
她想著,不過是時間早晚,她可以?等,等他像夢中那般愛她,卻不曾想杜如冰還活著,他動搖了,後悔了。
他娶她是形勢所迫,且在?認為杜如冰已經死了的前提下,這?場誤會終究到了盡頭。
「原來偷來的終究是偷來的,到底是要還回去?的,他的正妻從來都不是我。」
看開了,心?底豁然開朗,景陽開懷大笑,可不知怎的,笑著笑著就哭了,心?隨之一點點裂開,碎了一地渣子?,弄得她遍體鱗傷。
她從來沒有得到上天眷顧,這?次也?不例外。
「公主你在?說什麼啊,姑爺的正妻不就是你嗎?」
秋蕪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嚇壞了,卻突然見她冷靜下來,眼底似死灰一般毫無生氣,「秋蕪,我們該為自己作打算了。」
…
沒多久,杜如冰回來了,身後跟著衛晉,直奔碧霄院而來。
秋蕪見到她就來氣,憑著一股蠻力衝過去?要打她,卻被衛晉抓住雙臂攔了下來。
杜如冰回看了她一眼,提裙向屋內走?去?,帷帽下露出毫不掩飾的囂張和得意。
秋蕪掙脫不得,狠狠跺了他一腳,「你到底向著誰?」
「我向著你啊,那我也?不能讓你打杜姑娘,我答應清墨要護著她的。」
衛晉忍著痛不撒手,「再說,她是來跟公主道歉的,要打要罰是不是得聽公主的啊?」
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秋蕪也?不敢擅專了,氣焰頓時消了下來,氣鼓鼓的瞪著他。
屋內芙蓉帳內,景陽早已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了,她閉上眼佯作睡著的樣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杜如冰看了一眼慌忙蓋上的被角,會心?一笑,「公主氣我惱我都是情理之中,不過公主確實誤會我了,羹湯中加的那味藥材對公主身體大有裨益,難道公主沒覺得頭腦清明了嗎?不過它的副作用就是嗜睡。」
見景陽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又繼續說道:「這?些藥材都是前幾年跟蒲姨認的,那時她的腦子?還沒徹底壞掉,日子?過得擔驚受怕,可彼此還能相互支撐著過下去?,後來她腦子?徹底壞了,就只?有我一人了,連外面的陽光都只?能通過窗牖的縫隙才?能看見,我就像是在?黑暗中苟延殘喘的臭蟲,活不起又死不起,現在?回想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時日是怎麼熬過來的。」
話?音一落,杜如冰哂笑一聲,神情恍惚,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
景陽緩緩睜開眼,眼底浮現出悲憫之意,她親身經歷過,又見過蒲尋的模樣,怎能不理解她的心?酸和痛苦?
「令人絕望的不是那段日子?的孤獨和至黑至暗,而是希望渺茫,不知何時能結束。」
杜如冰沒想到處尊養優的公主竟能與她感同身受,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景陽又說道:「因為我也?經歷過。」
她理解,可是她不能原諒旁人利用她的憐憫。
「你可能覺得,明明是你與楊清早有婚約,為何他娶的人偏偏是我?你受了這?麼多苦,所以?你心?有不甘,可你清楚,你的死訊早就傳出,楊清一直未娶,你的痛苦也?並不是楊清帶給你的,他並沒有對不起你,眼下他排除萬難幫你翻案,也?算是彌補了這?份無緣的婚事。」
景陽緊咬唇瓣,沉吟半晌,心?虛到:「若說欠,那也?是我父親惠帝欠你的,我願意以?任何東西補償你,唯獨楊清不行。」
杜如冰聞言冷聲大笑,「說得好,你們都不欠我什麼,欠我的人都死了,惠帝死了,林氏一族的人也?都死了,我能怪誰呢?要怪就怪當初與我定下娃娃親的林清好了,若不是他,我杜家何至於滿門抄斬?我就該活著死著都纏著他。」
「公主不必憂慮,我杜如冰今日指天為誓,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從今往後,公主只?當我是林清的未亡人。」
一番慷慨陳詞,貌似一切都順了景陽的心?意,可她怎麼覺得哪裡不對?
突然,她瞠目而視,脊背冒著陣陣涼風,啞聲道:「這?五年你一直與蒲尋閉門不出,更是從未離開過辛陽郡,未婚夫如何從林清換成了我的夫君?」
她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杜如冰竊笑不語。
第39章爆了
杜如冰譏笑?道:「公主何不親口問問楊將軍?」
瞧著她洋洋得意的模樣,景陽更加斷定了她的猜測,心頓時往下?沉了一截,窒息感逼迫而來,好似全身經脈堵在了一處,臉紅筋漲。
杜如冰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跑出屋外,「公主她,她…」
遠處的秋蕪見狀便知情況不妙,不等她說完就衝進屋內,只見景陽一口鮮血噴出?,人癱在了榻上。
「公主…」
府中亂成了一團,散值的李太醫剛一出?宮就被衛晉拽到了將軍府,好在公主並無性命之憂,眾人終於安了心。
「衛晉,你讓開??」
秋蕪兇巴巴的看著杜如冰,揎拳攏袖,嚇得她躲在衛晉身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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