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延閉上眼。
練字的本子早被他丟在角落,這時候心底那些微妙的情愫就冒出頭,像樹苗一樣長出一段短短的個子。
他將這個本子塞進行李箱,充做無能的紀念。
齊延在雨夜離開,帶著來時的狹小的行李箱,最後望了一眼這片空蕩的樓房。
他將布置好的習題和試卷交付給女人,語氣平靜,囑咐道:「不要讓他偷懶。」
「每日都要完成兩章習題上的內容。」
女人一一應答,望著他,最後開口:「請你不用擔心,大少爺會照顧他的。」
青年一頓,燈光下冷冽的眸子掃過來:「希望如此。」
他最後看一眼二樓的某個封閉拉攏起來的窗戶,舉著角落裡一柄生了灰的傘,去到暴雨里。
如同來時一樣沒有聲息,他的離去也沒有過多煽情的片段。
像是蜻蜓點水,不留痕跡。
陳三願醒來時,女人剛剛做好飯菜。
她擺滿了一桌可口的飯菜。
陳三願扭頭,看了眼四周,旋即,詢問:「齊延?」
他在問青年的去處,在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們總是同吃同住。
女人為他舀了一碗烏雞湯,頭也沒抬:「走了。」
陳三願歪了歪頭,「走去哪裡?」
女人將湯擺放到他面前,又開始為他夾菜。
「不知道。」
「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
少年點點頭,「這樣。」
他將勺子放入嘴裡,想要嘗嘗雞湯的鮮味。卻只舔到鹹味,於是他就不喝湯了,慢吞吞吃完了一碗飯,就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
女人望著他:「還要加一點嗎。」
昨天少年吃了兩碗飯,這樣長身體的年紀確實需要多吃點。
少爺搖搖頭,身後的尾巴無精打采:「不要了。」
他從椅子上跳下去,走到樓梯口,女人又問:「不去看電影嗎?」
少年說:「不要。」
女人望著他,「為什麼?」
「電影不好看。」
「你從前都去看的。」
少年難得思考,他自己也說不上理由,就是沒有精神,可能是早上的跑步令他精疲力盡,一時之間竟然喪失了對於人類情感研究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