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老师转述了那小孩说的话,理解盛时安的愤怒。
但人不能被愤怒驾驭。
“知道了。”盛时安点头,神色有丝懊恼。
是他冲动了。
“对不起。”
“舅舅理解你的情绪。”盛淮敲一棒子,又给俩甜枣
,“你才四岁,不可能做到样样完美,今后引以为戒就是。()”
可是他想在爸爸面前做到完美。
盛时安看了眼裴昱。
你已经很棒了。()”裴昱顺着盛淮的话说。
“真的吗?”盛时安不是很确定。
当然是真的。“你比我小时候棒一百倍。”裴昱很认真地比较。
“不会,阿昱小时候也很棒。”盛淮忍不住出声。
他看着他,宠溺地笑了笑,手从背后伸出来,递给裴昱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盒:“礼物。”
礼物?裴昱接过盒子,满眼好奇。
他从没收过这么精致的礼物。
盒子不大,说不出是什么材料,AB两面,一面缎面一样丝滑,一面印有世界名画,带着淡淡的颗粒感。
裴昱触感敏锐,光玩盒子就玩了半天,被盛淮提醒,才解开缎带,打开盒子。
里面是几块形状和口味都不一样巧克力。当中一块,是小巧精致的爱心形。
裴昱抬眼看向盛淮。
放在以前他不会多想,只会好奇不同巧克力的口味,现在,他却很“聪明”地联想到:盛淮哥是在追他啊。
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不抵触,有点新奇,想知道他还会怎么做。
不过,盛淮让他尝尝巧克力,他却没尝。
他肠胃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半夜时达到顶峰,他不得不爬起来到客厅找药。
“怎么了?”听见动静,察觉客厅亮了灯,盛淮从客房出来。
“不太舒服。”裴昱单膝跪在茶几上的药箱前。
“要吃什么药,我帮你找。”盛淮说着,扶他起来到沙发上坐,“哪里不舒服?”
头疼,恶心,身体也疼,应该是发烧了。
裴昱刚想到这一步,盛淮伸手摸了下他额头。
“先吃退烧药。”他声音冷静,先找了退烧药喂给他,才找出耳温枪量了他体温。
“要烧熟了。”裴昱听见他玩笑似的说了句,又感觉他揉揉他的头。
“嗯。”裴昱半闭着眼睛,勾勾唇角,也笑了笑。
他喜欢盛淮哥这种轻松的态度。
不像他哥,每次他生病都紧张兮兮。
他没看见盛淮紧紧攥了下手指,也没看见他眼底深深的焦虑。
叫了张伯来陪着还在熟睡的盛时安,盛淮带裴昱去了医院。
别的检查出结果比较慢,医生查出他电解质失衡,先给他吊了盐水。
“冷?”等着扎针时裴昱身体微微抖了抖,盛淮握了下他冰凉的手。
“不冷。”裴昱嘴硬。可盛淮把他按倒,给他盖上被子,他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笨蛋。
盛淮把他的手捞出来,给护士扎针。
“盛淮哥,我下午做了些检查。”扎上针,裴昱疼得手指动了动,又静下来。
“做了什
()么检查?”盛淮帮他暖着依旧凉嗖嗖的手,手指紧了紧。
“免疫电泳那些。”裴昱简单答。
“为什么……做那些?”盛淮声音干涩。
“我怀疑我临床复发了。”裴昱声音很平常,“最近看东西有时会模糊,胸骨和背还有点儿疼。”
“哦。”盛淮脑子里空了空,但声音还维持着镇定,“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早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