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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手邊的咖啡，發現也已經只剩冰塊了，抬頭四望打算再買杯奶茶，卻在奶茶店門口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徐6見她神色有異，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過去。

「哥哥瞞著妹妹偷偷換了工作回來租房，妹妹瞞著哥哥和男同學一起翹課逛街。」梁青臾笑著說，「有意思。」

徐6知道她在提醒自己別太衝動，只好苦笑一下，轉回身來，攪了攪冰塊。

「其實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看徐瑤人挺清醒的，那個男孩子嘛……」梁青臾想起幾次見著肖碩博是他忐忑又緊張地跟在徐瑤身後的模樣，「也就是讀書的時候才能遇到這麼單純，沒有算計的感情了，成不成都是個回憶，你就高抬貴手吧。」

徐6轉回身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你覺得我對她太嚴厲了？」

氛圍嚴肅起來，梁青臾也收起嬉皮笑臉：「我也說不好，我周圍還沒誰帶這麼大的孩子，乍一看整天母慈子孝的，但最大也就剛上小學。真到了高考的節骨眼，不見得比你心態好。」

她頓了頓，想起前幾天在巷子裡見到的事。

「那個……之前徐瑤租房子的時候說她和室友處不來，這事你知道麼？」

「嗯。」

她默默地打了會兒腹稿，決定還是委婉地提醒一下：「這種藝考集訓，學生都是各個地方來的，怎麼說呢，學校好的話，是有很多正經想好好考大學的，但也確實有一些……龍爭虎鬥的人才。」

「我知道。」徐6被她的形容逗笑，回頭又看了一眼奶茶店門口，徐瑤已經提著奶茶往扶梯走去，「你別看徐瑤對你嘴挺甜的，這丫頭打起架來可厲害著呢。」

梁青臾回想起當時徐瑤1V5的模樣，在心裡默默附和了句「我猜也是」。

「她去年校考考得很好，但文化課差一點，今年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徐6淡淡地說起來，就好像擔了很久的重擔，總是要找個人說說。

「我也不是要管她，只是她之前跟我說想出國留學，但想申請好學校的話，本科學校的層次就很重要了。而且我也擔心她這個英語底子……夠嗆。」

「藝術專業留學，那你可得多存些錢。」

梁青臾有些意外，尤其是知道他和徐瑤這層一言難盡的關係。

「所以這才要回來創業嘛。」他說道，看了一眼徐瑤離開的方向，「但我怕她想太多，所以……」

「明白，我絕對保密。」梁青臾點點頭，她算是理清楚這兩兄妹之間擰巴的狀態了，明明很關心對方，但卻始終隔著一層。明明都不希望對方有壓力，但越是這樣，兩個人都越會承擔來自自己的壓力。

以前梁青臾覺得一家人有什麼話都不該藏著掖著，但年齡一點點地長，她也逐漸理解不是每個人的家庭都像她這般好。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開明，感情穩定，僅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幸運了。

所以面對那些她未曾經歷過的複雜家庭關係時，她也從一開始的據理力爭，恨不得鼓舞每個人都勇敢抗爭，變成現在這樣。

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吸了口冰塊化開的水，露出真誠的笑：「這下必須得叫你徐總了。」

***

徐瑤躺在影廳前的按摩沙發上，耳邊已經響起aI趕客的聲音，她看了一眼還在排隊兌票的肖碩博，又點開手機鎖屏看了看。

沒有消息。

這種時候如果徐6發了消息來，那大概率是逃課的事被管考勤的阿姨查到，又告了家長。但這樣的話，似乎就可以提前打破她和徐6這一個月不怎麼說話的默契了。

離電影開場還有二十幾分鐘，前一場的人進去了，影廳前的沙發才總算有了兩個空。肖碩博買好的爆米花已經吃得只剩一半了。

他是上廁所回教室的路上看見徐瑤偷偷摸摸地往外溜，他就順勢跟出來了。徐瑤說沒胃口看個電影再回家，而他是睡到中午才起來，早午飯都沒吃就指著晚上那頓了，但又怕她不等他，只好說自己也沒胃口。

「待會不夠我再買一桶。」他邊吃邊說，又喝了一口奶茶。

徐瑤沒想那麼多，她點點頭，靠在沙發上發起呆。

又一場電影放完，三三兩兩的情侶走出來，曖昧期、熱戀期還是倦怠期，在同行襯托下一目了然。

大廳里忽然一個女聲打破這日常的氛圍，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徐瑤背後那個一直刷短視頻的大哥都放下了手機，站起身看起了前面的熱鬧。

「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加班嗎？」

「她到底是誰？」

「陪甲方陪到電影院了？我要不是今天撞見你，你待會是不是還要陪上酒店去啊？」

激動的女生衝上去想動手，被渣男一直拉著，嘴裡絮叨著什麼，聽不太清。

「好像是捉姦哎。」周圍圍滿了人，肖碩博一米八五的個子也是墊了墊腳才從縫隙中看見點現場。

徐瑤壓根沒站起來，淡定地喝了口奶茶：「聽得出來。」

這種八點檔戲碼，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看著是熱鬧，但又哪裡有她小時候見過的現場熱鬧呢？

兩人的爭執越來越大聲，渣男一直想拉走激動的女生，推推搡搡地往電梯這邊過來。到徐瑤身後時，女生忽然掙脫，腳一滑撞上了來不及散開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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