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总算是理解了。
难怪这些天待在安全区只瞧见过成年男性,女人和小孩儿原来是住在另一个地方。
张洋洋还在一旁絮叨,一会儿提到如果跟里边女孩子看对眼了,可以请假;一会儿又提到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生命,满心满眼都是对家庭的向往。
直到半天,他才现身旁人没有半点儿回应,挠了挠头:“你不感兴趣吗。”
方铭的确不感兴趣,暂且不提他前对象是男性。何况现在,他也没有去谈恋爱的想法。
只是张洋洋本人,彻底打破了他此前对军部的看法。
这座军营,这个安全区里的人,都太过于和平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方铭已在军营待了快一个月。如他之前所想,待在这个地方,基本不会有跟全楚悠见面的机会。
他们巡逻队每天要在城内站岗,而调查队除了日常巡检外,隔三差五就要出城。住的地方也不一样,交流最多的时候,大概是在食堂打饭。
与他不同,全楚悠身边总簇拥着一群人。
从前在避难营,是避难营的成员;后来去了安全区,便是广播局的人;直到现在,又成了军营里的士兵。
无论十年以前还是现在,对方总是受人追捧的那个。
深夜,四处都暗了灯。军营作息管理极严,大部分熄灯就寝。唯独操练场上一白炽灯光亮着。一道黑影从上方跑过,一圈,又一圈。
直到精疲力尽,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脱下了制服外套,里边只穿了件黑色短袖。裸露的皮肤直接接触粗糙的沙地,胸脯起伏,眼底映着黑漆漆的天空。
这时,身旁传来了些许声响,有鞋底踩过砂砾。
这会儿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可能是大队副队长及以上的级别。不过他并没有起来,依然望着上空。
有人靠近了他。
“就算你现在是支队队长,”方铭张开口,音色干哑许多,“也不能随意走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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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听见回应,方铭侧眼瞥去。
他虽然不用出城,但由于总是受罚,晒黑粗糙了不少。倒是全楚悠本人,同初次重逢那般,无论身处何种环境,外表都没有太大变化。总是皮肤白净,身形犹如鬼魅,丝毫不像上战场上的人。
对方立在身前,垂眼看他:“他又随便罚你。”
方铭不置可否。
今晚的跑圈也是,因为触了那位副队长的霉头,被罚跑1oo圈,否则不许睡觉。
大约收敛点儿脾气会好些。可他看不惯那家伙,也不想忍着。
全楚悠弯下腰,从他脸上取下一枚砂砾。动作轻柔,同样轻柔的还有对方的声音。
“那个人,消失了会不会更好。”
方铭怔住。
他有时候分不清全楚悠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内容分明蹊跷,神情却怎么看都很认真。
他撑坐起身:“……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