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厕所干嘛啊!去厕所找死吗?!里面可是死路啊!”
“唉,刚夸完他机灵,转头这操作就给我干懵了,这死定了吧?”
“可惜可惜。”
弹幕一阵惋惜着,就看到画面一顿,原本正在极速狂奔追赶钟暮的服务员在他进入男厕所的瞬间就停了下来,立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钟暮安全地藏进了厕所的隔间,但门口的服务员却迟迟没有进去。
“她为什么不追进去啊?我就不信诡怪还遵守男女厕守则,这么守规矩你就不是个诡怪了!”
“应该不是,怕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啊……等等,是不是旅房第四条规则?厕所在走廊的尽头,可以的话,尽量有人陪同前去,单人也可以去,但千万不要理会任何声音。”
“我之前还在想,假如夜晚有人是单人去了厕所,然后死在了路上,在房间里留下的这个人会不会因此触发第一条规则,但后来一想,既然规则上写了可以单人去,那么单人进入厕所的时候,这个房间是无视第一条双人住的规则吧?”
“你这么分析似乎是这个理,所以这个新人……打算在厕所利用第四条规则待一夜???”
“也不是不可以。”
“6。”
“胆大心细,不愧是一眼看出殷修是大佬的人,好苗子,养了。”
“可惜不是我们小镇的人,不然指定养了。”
“那还不容易,副本结束的时候,玩家可以看到弹幕了,那时候还可以更换一次小镇,来偷来骗!肯定哄得来!”
“666。”
“……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说他死定了来着?”
“哈哈,肯定不是我。”
钟暮是顺利钻了规则含糊不清的部分藏进了厕所,但服务员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也就意味着在天亮之前,他都没法从这里出去,也自然不能通知到殷修。
“希望小女孩没事吧……”钟暮纠结地从隔间里探出头,试图往外看看,接着就与门口的服务员来了个深情对视,在服务员咬牙切齿的怒视之中,他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没法出去及时通知殷修,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然小女孩那么去找镇长容易出事,但考虑到她本身也是诡怪这一点,不太觉得她会死,现在更让钟暮心里慌张的反而是殷修。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殷修对这个诡怪小女孩挺好的,周身的冷漠也难掩一丝潜藏的柔软,这明显就是重视她的存在而流露出来的情感。
那么,万一小女孩出了什么事,殷修会怎么样?
想到上一次小女孩被王广拐走时,殷修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意,悚到让人发颤。
明明从见面起就冷冷淡淡的那么一个人,面对玩家们的冷落与嘲讽都懒得生气的人,竟然会在那时主动提刀杀进了怪物群,杀到怪物畏惧,杀到镇长主动出现阻拦,浑身鲜血,冰冷到让钟暮都吓到了。
那一瞬间,殷修身上的气息与他平常的那副冷淡完全不同,更多的戾气与杀意,像是双手沾满无数血腥的存在。
钟暮皱皱眉头,一声叹气,有些慌了,玩家倒还好吧……诡怪可难说。
深夜时,镇外的广场上响起了吵闹的人声,似乎是镇民的。
细微的光亮摇曳在漆黑的广场上,斑斑点点地照亮了夜色里的人群,那一张张变得扭曲的脸此刻聚集在一起,一个个都拿着武器朝着广场中心出现的那个巨大的怪物身形发起了攻击。
封印里的女人只会在白天以及触犯了献祭时大肆杀戮,但入夜后并没有什么力量,镇民们自然能肆无忌惮地在外面走动。
此刻,广场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她嘶吼着冲向了人群,一掌将人群拍散,扭曲的嘴撕扯啃咬着镇民的躯体,像是发泄怒意一般将他们拍打在地上用力碾碎。
镇民们也双眼猩红,拿着刀就歇斯底里地扑了上去,逮到机会就在怪物身上一阵乱砍,刀刀入肉,硬生生地在长满黑毛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怪物痛苦地吼叫着,更加奋力地反抗。
双方都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攻击对方,一边势单力薄,但是具有十足的攻击性,一边成群结队,周旋着一点点地消耗她的体力。
听到过刚才走廊上小女孩与女人对话的其他玩家在看到广场上激烈的对抗之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为什么副本诡怪在互殴啊?
“那个小女孩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啊,我就说通关规则里提及到的那个怪物的尸体就是她嘛!”
“说起来,妈妈的纸条除了在夜晚时离开小镇以外,其余都完成了是吧?”
“是的,而且离开小镇也没说死活,就算是尸体离开小镇也算是离开。”
“那就意味着小女孩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了?因为需要她的规则都完成了。”
“是这样的,她现在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了,只有威胁。”
“那一会等镇民们把她杀死了,我们就可以去捡漏了啊,要是她就是通关规则上提及的怪物尸体,我们通关这个副本轻轻松松啊!”
“就算规则里指的尸体不是小女孩也可以试试,她死了,我们也少个威胁,不管怎么样,她被杀了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啊。”
“哈哈哈是的,希望镇民们赶紧杀了她!”
一群看乐子的人连觉都不想睡了,一直趴在窗边看着他们残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怪物化的小女孩一直在嚎叫,狂怒地反击着,在身体不断地受伤流血后,体力越来越差,行动力也越来越慢,甚至镇民们开始逐渐占领上风。
这一互殴,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小女孩撕碎了无数的镇民,但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被割裂的血肉之中甚至显露出骨头,她一边痛苦地哀嚎着,一边还击。
玩家们纷纷趴在窗台上替镇民们叫好。
“雅雅……”钟暮担忧地从隔间探出头,他这个位置无法看到广场的方向,只能听到那边不断地传来惨叫声以及小女孩的悲鸣。
那低沉嘶哑的怪物吼叫声在他听来甚至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