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聽得鼻頭一酸:「我雖與你一樣,盛齊卻未殘害我的族人,智離他多行不義,又剛愎自用,恃才傲物,我相信他不會一直如此得意下去,你我乃至交好友,我怎麼忍心看你被仇恨拖累,一生艱難。」
鄭玉忽的握住她的手:「你別傷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我有要報的仇未了,要救的的人未救,也有要還的恩情未……」
宋令本來感懷的眼睛都有些許濕潤了,聽他這麼一說,雖然他並未把話說完,或許他說的還恩之人也不一定是她,可這二人莫名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可能這不自在之處便在於鄭玉的雙手,有些東西吧就是十分邪乎,宋令著男裝,與男子勾肩搭背都不會覺得不自在,這換了女裝,被人一握手,怎麼還不自在了涅?
鄭玉也忽的鬆開了她的手,兩人俱是緊張的同時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多虧店小二吆喝著端上來了菜餚,宋令忙道:「快些用膳吧。」
鄭玉輕輕「嗯」了一聲。
宋令剛舉起筷子準備夾菜,不期然見到對面走進來三人,她連忙支愣起胳膊擋住臉。
鄭玉見她怪異,忙道:「怎麼了?」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那三人被夥計引到樓上,她才鬼鬼祟祟的回頭張望,確定安全後噓了一口氣對鄭玉道:「魏鸞也來了,本來他今日大發慈悲要帶我們幾個去聽風樓聽曲呢,我騙周雨身體不舒服,哦,周雨是誰你也不認得是吧,是魏鸞侍衛,除了他還有周雲……」
見他輕笑著目不轉睛盯著滔滔不絕的她,她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太多了,趕緊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他身前碟子裡:「邊吃邊聊。」
她也夾了一筷子,還未送入口中,又覺得不放心,喊跑堂夥計過來問:「夥計,聽風樓在哪兒?」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聽風樓不就咱對過嗎?」
宋令聽畢放下心來,如此看來,應是湊巧遇到。
夥計估計是誤會了什麼,小聲對她道:「姑娘,這聽風樓可是一座難求,姑娘若是實在愛聽曲,我認識裡面管事兒的,可以便宜點兒把你帶進去,雖然無座,可關係不鐵,外人還帶不進去呢……」
宋令回神趕緊止住夥計的推薦,對他道:「隨便問問,我不愛聽曲兒。」
夥計估計也沒少碰壁,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抬手道:「行嘞,姑娘若有其他事兒再喊小的。」
宋令轉頭對鄭玉道:「快吃吧,該涼了。」
鄭玉「嗯」了聲:「你也是。」
宋令夾起剛剛未吃進嘴裡的食物,一嘗,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對鄭玉點了一下頭,鄭玉笑問:「如何?」
宋玉咽下食物道:「就是這個味道!家雖然不在了,嘗到這個味道,就像回家了一樣。」
鄭玉給她夾菜:「那多吃一點兒。」
「你也吃,別總照看我。」
二人又聊起了宋國風土人情,還有魏府交的幾個朋友,一頓飯吃的美味又開心。
不過,這種美好的心情持續到結帳的時候戛然而止。
「什麼?!二十三兩白銀!」
夥計耐心解釋道:「姑娘,本店特色菜餚自是好吃不貴,點的幾個攏共也就三兩,就是舊宋的菜餚,物以稀為貴,你瞧宋國都亡國多久了,這雇個舊宋師傅也十分不易呢,這也是看您坐大堂,已經給您算最公道最便宜了,這幾個菜進了雅間少說也得一百兩銀子起,您說是不是?」
宋令傻眼了,她軍營月俸六百文,兩個月不吃不喝才一兩白銀,買完衣服和珠釵她渾身上下一共還餘五兩。
她看著鄭玉,鄭玉神情比她還低落道:「我只有三兩。」
他倆加起來都差的遠呢?
夥計問:「要不您二位看看,誰留下再吃點兒,剩下一個去取錢?」
取錢?去哪兒取這麼多銀子?籌錢還差不多。
宋令悲哀的嘆口氣,對鄭玉道:「我們公子在樓上,哪怕他見死不救,周雲周雨也斷不會的,我上去走一遭。」
鄭玉拉住她道:「可會為難?不如我回智府想想辦法。」
宋令想這可不行,他能有何辦法,除了私聯鄭離,這太危險了。
宋令故作輕鬆道:「有現成的,何需麻煩,等我便是了。」
夥計在旁提醒道:「二位可有結果?」
宋令問:「夥計領我雅間尋一人吧,就是不久之前來貴店,還是你給領上去的呢,這麼乍一看資儀還挺美的一名男子。」
夥計皺眉思索:「今日雅間人不多……」,忽的來了印象:「三人一起來的?」
宋令點頭。
宋令隨夥計尋到了雅間外,她敲敲門,聽到周雨在裡面道:「進!」
她滿臉堆笑開門,門內三人,一人正在斟酒,乃是周雨,一人正在夾菜,乃是周雲,一人坐座,正是魏鸞,見到她,俱是一愣,菜也掉了,酒也溢了,座之人的神情也頗有些耐人尋味起來。
灑了一身酒的周雨騰的站起來:「宋令,你莫不是生病腦子糊塗了吧,怎麼還穿上女裝了?」
宋令這才意識到,今日女裝,怪不得三人如此訝異!
宋令笑道:「有何奇怪,我本來就是女子啊。」
周雨頓了一頓道:「……從未見你穿過女裝,忽然這樣,好生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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