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謝,我看看你資質。」郁霈把早餐往桌上一擱,走到練功場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從嗓子開始。」
初粟剛準備開始,郁霈抬手打斷,「戒方呢?」
「……」初粟打了個哆嗦,「師父要用那個啊?不是現在都不用了嗎?要不然我們也走一走溫柔教學?」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去拿。」
初粟咚咚跑進屋裡找出一根師祖用過的戒方,小心翼翼遞給郁霈,他是聽過戒方打死人的故事的,不由得有些緊張。
郁霈把戒方擱在一邊,淡淡說:「表現好自然不會挨打,開始吧。」
初粟哆哆嗦嗦咽了口唾沫,從喊嗓到身形再到各種各樣的功力全都被檢驗了一遍,汗把衣服全濕透了,整個院子裡都充斥著他的慘叫聲。
郁霈沒動用戒方,僅憑眼神就快把初粟嚇死了。
「手伸出來。」
初粟臉都白了,哽著呼吸小聲喊他:「師、師父……」
郁霈握著戒方,嘆了口氣在他掌心上輕拍了下:「你也就嗓子還能過關,其他地方沒有一個讓我滿意的,不過也好在你嗓子不錯,其他的都能再練,起來吧。」
初粟火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真切感受到他說自己不是什麼慈師是什麼意思,他嚴格起來,身上那股子壓迫力簡直能把人活活嚇死。
「吃飯吧,一會從基礎教你。」郁霈擱下戒方,轉頭看了看,「有水麼?」
初粟顧不上擦汗,飛跑去找了瓶礦泉水回來遞給郁霈,等了幾秒他沒接,「師父?」
郁霈一怔,接過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忍不住自嘲似的翹了翹唇角,他大概真是被6潮給養成習慣了。
練功場只有一張椅子,初粟就坐在地上吃早餐,仰頭看郁霈說:「師父,你不是學青衣的嗎?怎麼連老生也能教?」
郁霈說:「懷疑師父?」
「不是不是。」初粟咽下嘴裡的蟹黃包子,連忙道:「我就是好奇,有很多人一輩子學一種戲都學不好,你這麼年輕居然能教兩種。」
郁霈垂眼笑了聲。
他們那時候不像現在甚至可以一個人一個師父,一個師父從生旦淨末丑一套教過去,甚至連樂師也能指教一二。
「趕緊吃,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認真練,有不懂的及時問我,按我教的來,別亂練把自己弄傷。周末我過來驗收成績,做的不好就準備好受罰,聽懂了麼?」
初粟嘴裡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郁霈陪了初粟練了一上午,看他累得像條小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也不忍心了,蹲下身摸摸他的腦袋笑說:「這就不行了?」
初粟有氣無力的喘著氣。
郁霈說:「戲曲功夫是一天不能落下的,以後你可能渾身都會有傷,膝蓋腰腿胳膊甚至手,每到陰天雪天就會疼得睡不著。」
初粟知道苦,以往他偷師學藝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很刻苦了,沒想到跟他的教學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