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退几步回手合上脱臼的手腕,身后掌风劲袭,曹承阳一掌打在他后背。
“师兄……”
唐绍凌见势不对挣扎着翻身,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挺身一挡!正好替沈知景挡下最要命的一掌。
沈知景握着半边断剑猝然回头。
“绍凌?”
唐绍凌晃了晃身子,口中鲜血克制不住狂涌而出,登时将身上早已干涸的血渍再次倾覆而上。
“师兄……”唐绍凌恍惚着喃喃道,然后身形一顿,整个人轰然倒地。
沈知景过了好几秒才有片刻的意识,余光里烛影闪动,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沈知景眨了眨眼睛,好像要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虚妄的。
他几乎以为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事实上只是案上烛台闪灭的片刻功夫,而已。
“你师弟已经伏诛,你若不想同他一样下场,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曹承阳一剑横在沈知景颈上。
沈知景眼中尚含着泪水,他颤抖着抬起眼,直握剑尖向上便挑!
“冥顽不灵!”
曹承阳断喝一声,接连两掌推出,沈知景避开一掌,此时他本就接近力竭,身后侍卫一枪偷袭,前后夹击之下当时便呕出一口血,踉跄着被曹承阳自背后拧了手腕擒拿住。
“殿下,这李盟主着实管教不严,这是丹海派徒在秦王府中这般不敬,盟主若要问罪他也没道理,眼下如何处置,我们听殿下吩咐。”
沈知景苦笑一声,心道李盟主怕是不会为了自己徒弟去问罪谁,你们要是捣了二姑奶的尸身,他倒有可能问罪一番。
秦王被身边人搀扶着蹲身下来,他额头还有因为忍痛而渗出的汗珠。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景,轻声道:“劳烦副庄主,封了他的大穴,让他不能动弹就行。”
曹承阳干脆利落依言照办。
沈知景咬着牙没出声,周身穴道被封,他此时一点气力也没有,眼光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唐绍凌倒下的地方,一错都不肯错。
“我师妹呢……”
秦王笑眯眯的看着他:“若沈少侠按我说的依言配合了,我便送她来见你。”
沈知景破碎的喘息着,抬眼笑道:“你说的?”
“别急,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呢,来人啊,送沈少侠沐浴更衣。”秦王站起身来。
沈知景蓦地挣扎起来,曹承阳一指点在他耳侧,他伏在地上手指瞬间紧缩,止不住的大口喘息,血水顺着身体痉挛的幅度而淌下来。
却说张星行这厢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刚出客栈就听头顶有人“喂”的喊了一声。
张星行回过头去,就见谢书坐在屋顶,耷拉着一条腿:“找我啊?”
张星行当时就给他跪下了:“谢太傅!!!”
“哭什么,没出息。”谢书飞身从屋顶下来:“你让我等的时间可够久的啊。”
张星行语无伦次的抹眼泪:“我……我不是故意的,太傅求你了,随我去一趟秦王府好不好……”
“沈知景那小家伙让你来找我的?”
“太傅,除了你我们找不到人帮忙了,李殷那个老匹夫不靠谱的紧!”张星行声音颤抖的骂道。
“行啦,我来找你了,就说明我打算走一趟。”谢书道:“眼泪擦擦。”
张星行连连点头:“走走走……”
“李殷没说为何不肯出面说情?”谢书拎着张星行足尖一点,转瞬飞身出去十来米远,在猎猎风声中大声问道。
张星行耳膜被风撕的生疼:“因为二姑奶!!!”
谢书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割裂和茫然:“……啊?”
“因为该死的爱情!”张星行在风里滚着宽面条泪继续咆哮。
“哦哦哦。”
屋中香气缭绕,沈知景手腕上铐着两条斑驳的铁链。
那其实没什么必要,他此时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迷蒙的香薰将他的神经摧残的不堪一击,面色惨败的倚靠在床榻边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
锦衣袍角在他迷瞪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那人俯身蹲下来,轻轻的扳起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