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钰点头:“那便好,我在你身边,无人敢动你,但我若是知道你骗我,我打断你的腿。”
张星行一迭声道:“是是是。”
周岳撒泼打滚从他爹那儿要了几个人手,带着手下直出庄外到山里找人去了,张星行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想找陈澈继续商议岳阳派傀儡的事,然而环顾了一圈都没找见陈澈。
魏钰道:“腰上的伤如何了,这几天未曾见你练武。”
张星行扶了把腰苦笑道:“无事义父,我还年轻,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我今日看你走姿不对,你先别动。”魏钰突然起身过来,伸手摸他腰椎,然后神情一凝:“你昨日怎的又受伤了?”
张星行咂舌:“这您都摸得出来!”
“随我回房,应该是伤到筋骨了,你怎么不同我说。”魏钰将他肩膀一推,推着他往宅院里走。
二人进到张星行房中,魏钰掀开他的衣服,不由得一怔,只见张星行腰上青紫交错,后背上也有被砸出来的淤青。
“怎么回事!”魏钰语气骤然严厉起来:“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张星行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没什么义父,就是摔了一跤。”
“我那日打你,并未动用内力,你怎会伤的如此重。”
张星行莫名其妙:“还好吧,我能走能跳的,就是有点疼。”
魏钰一掌摁在他后背上,凝神半晌,任由掌心内力在张星行体内流转感知,迟迟都不曾抽离出来。
“义父,我的体检结果如何?”张星行小心问道。
魏钰抽回手,不知道是不是张星行的错觉,魏钰神色温和了许多:“你且躺着,我去给你拿膏药。”
张星行:“哦。”
他在床上趴了很久,都没见魏钰回来,干脆把被子一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张星行窝在被子里迷迷瞪瞪喊了声义父。
那人在他床边轻轻坐下,然后一点一点的拨开他的被子,等到张星行彻底清醒过来时,被子已经被沈知景扯去了一半。
张星行:“!?”
“哎哟我去,我上半身没穿!你这人怎么耍流氓?”张星行手忙脚乱的从旁边拿衣服往自己身上盖。
沈知景把扇子往旁侧一搁,开始挽袖子:“你我都是男子,你这般防我作甚,别动。”
他在张星行肩上一点,张星行顿觉半身酥麻,使不上劲:“嘶——”
“我自小随家中长辈学过一些医术,虽不精通,但寻常跌打损伤还是能治的,你趴好。”沈知景耐心的吩咐道。
张星行趴在床上全身不自在,他感觉他现在就像那案板上的鱼,任由沈知景操刀霍霍。
“不必那么麻烦,我义父给我拿药去了,你要不先——嗷!疼疼疼!”
“嗯?”沈知景收回戳在他腰上的指尖,皱眉道:“哪儿疼?”
“哥你别动了,你动哪疼哪。”张星行哀求道。
沈知景不答话,灌注了内力的指尖顺着张星行的后背蜿蜒而下,在各个地方流连了一圈,他指尖冰凉而细腻,但游走过的地方受内力催而生出热意来。
张星行惊讶的感到沈知景这一指的功力竟然真的有用,后背上疼痛大为缓解下来。
“还疼么?”沈知景柔声问道,他离的很近,垂下来的丝扫到张星行半边脸颊上。
张星行确实比刚才舒服的多了,便连连点头,奇道:“你这魔教宗主还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要不要以后考虑改行从良啊?”
沈知景挑起眉:“我现张小公子的胆子越来越大,现在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张星行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一点戒心没有的随口同他玩笑:“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怕你作甚。”
沈知景一怔,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慢慢道:“我好看么?”
张星行理所当然:“好看啊,怎么,没人和你说过啊?”
沈知景太阳穴忽地有些疼。
他原以为那些过往早已消散在漫长的时空里,然而零零散散记忆碎片却在张星行的一句不经意的话间轰然冲上心头。
“这是我大师兄沈知景!是我们丹海派最出众的弟子!”
“你这般出去闯祸闹事,就不怕师兄责罚?”
“师兄长那么好看心又软,定然不会罚我的!”
沈知景仿佛看到了当年少女明媚张扬的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满是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