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弟子似乎下定决心,既然已经得罪了6扬名,不如得罪到底。
“袁师兄,我们先前看那个修士十分可疑,想要对其调查。可谁知道,6师兄不由分说就向我们出手。”
袁问天看了看他们红肿的面颊,眉头一皱,转向6扬名:“你可知道攻击同门是什么罪?”
6扬名目光一点也不躲避:“我若是不出手,我表弟就被他们杀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6扬名与这位可疑修士的关系,周通连忙出来打哈哈:“哎呀,原来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我看未必。”
宋明远开口打断,他不经意瞟了眼更高处,两位长老远远的在那里,看来根本不会管这种事,是想让他们自己解决,而他与6扬名素有恩怨,正好借题挥。
“我们搜遍岛内也未现凶手,此人正好出现在这仙岛不远,实在可疑。更何况,此前可没听说过6师弟你有过什么表弟。”
6扬名解释:“这是我本家的表弟,自幼苦修,最近才出山。他心性纯良,绝不会是那凶手。”
徐青玉也帮腔:“这位道友我先前见过,确实不是什么恶人。”
宋明远对此也不理会,而是问到:“这么说,6师弟的本家是什么修仙世族吗?可以为此人担保吗?”
“没有,只是凡人家族。”
宋明远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善恶你们说了可不算。”
随后他目光一凝,淡淡说到:“他的右臂难道不是被剑斩断?”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此处,袁问天开口:“将此人拿下。”
眼看南宫照星要有所动作,破邪剑上燃烧起金色光芒,剑灵已然附于其上,6扬名抬头看向众人,一步不动。
场面一时凝固。
宋明远见此良机,朝旁边小弟使了个眼色。
“6师兄如此包庇此人,难道你与他是一伙的?你前往岛心拖住各位师兄,他在外面大开杀戒然后逃跑?!”小弟愤愤说到。
“不许胡言乱语。”宋明远假模假样呵斥一声:“6师弟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袁问天眼神越来越冰冷:“徐长老虽答应收你为弟子,可你还未敬过拜师茶,还未办理入门手续。现在你袭击同门,包庇嫌犯,就不怕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吗?孰轻孰重,孰对孰错,我希望你心中有数。”
6扬名立于郑到身前,一字一顿:“对错自在我心中。”
郑到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众人,他们满眼冷漠,要审判他根本未曾犯下过的罪恶。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他的断臂,还有修复身体的希望,筑基的希望。
可是他太弱小了,太弱小的人什么也保不住,他保不住这些希望,甚至有可能万劫不复。6扬名也会被他连累。
郑到一直没说话,他只是看着,观察着。
他缓缓从6扬名身后走出,声音虚弱:“各位不妨听我一言。”
这时诸位的目光才落到了这位嫌犯身上。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郑到向6扬名点点头,接着才说:“诸位,事情原委在下已经知晓。我这身上的伤是源于一个叫做方子逸的魔头。此魔头心狠手辣,阴险狡猾,想必他才是你们要找的凶手。”
郑到从怀中摸出粘着血的三个储物袋,举过头顶,他的手不自觉收紧:“我见那魔头时,他身受重伤,在下侥幸将其击杀,如今他已灰飞烟灭。这储物袋源自于他,想必里面就是诸位道友同门的物品,如今我愿将其物归原主,一方面是告慰诸多逝者的在天之灵,另一方面也算是让公理正道得以伸张。”
郑到轻轻松手,储物袋便缓缓向上飞到袁问天手中,他眉毛一抬,神色有些不定,似乎是信了郑到的说词。
郑到不得不这么做,他们兄弟俩无权无势,徐剑仙态度又不明显,如果真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如果不及时抛出,必定会面临毁灭。两权相害取其轻。
“哼,漂亮话谁不会说?刚刚那番说辞说不定是你现编的,如今人赃并获,还说你不是凶手。”宋明远冷笑。
“这位道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往东去便能看见我与那魔头斗法的痕迹。”
宋明远依旧冷笑:“你这故事不过是简单的移花接木,就算那里有一场斗法,也有可能你是魔头,那里死的是一位无辜修士。”
6扬名有些怒气:“你别在这吹毛求疵,我表弟已将真相讲明。”
“是我吹毛求疵还是这故事本身就有问题?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全凭一张嘴,但这储物袋可是确确实实来自他身上,还请袁师兄明鉴。”
不等袁问天反应,郑到继续开口:“我有证据,就在我与那位道友身上。”
他看向的竟然是根本没见过一面的韩留我。
“还请道友将右手袖子掀开。”
韩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上面是方子逸留下的伤痕,那道刀光附带的电弧穿透了他的手臂。泛着红色的树杈般的纹路向上延伸。
郑到撤开衣领,同样的纹路似乎是从身上长出,顺着脖颈,要爬向他的脸颊。
他仰着头:“人体受到雷击后,会在皮肤上留下丑陋的电击纹。而那魔头用的正是雷法。”
两人身上的伤痕,一目了然。
郑到目光灼灼:“我见那魔头时,他已身受重伤,想必是这位道友所为吧,不然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郑到利用他看到的一切的细节还原了个故事,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故事要让所有人信服。
面对巨大的压力,郑到仍没有放弃,而是为了保命不断思考观察,从韩留我身上看见了机会。
袁问天饱含深意地看了韩留我一眼,他知道他还有什么秘密,但不便在外人面前多问。袁问天看过他们一个个,宋明远此时也哑口无言,这些师兄弟各怀鬼胎,到头来真正想着要报仇的,就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