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假期如约而至,不过是又推迟了几天。
那本古书里面的文字用的是一种极其小众的密宗梵文,反正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后才得知这根本就不是从古至今中国国内的宗教以及文字,应该是偏向于南洋那边的宗教的,而且身边人无论是陈叔,还是常老都对这种小众的国外宗教一无所知,抱着那本书折腾了近三天的时间我选择了放弃,然后我就亲自带着那本书去见了一趟二叔。
二叔的脾气越来越差了,纵使我安然无恙从那个墓里出来,他依旧是揪着我耳朵痛骂了我一顿,而我也是在那天知道,我的眼睛得了过敏性光癫,这些消息是河北的那个医院里的医生透露给二叔的,毕竟在鬼方墓和海斗中我身上唯一受伤的地方就是眼睛,不过在我和二叔的聊天中我还得知了另一件事情,就是二叔一直在派人跟踪我。
从我去了北京以后,我的身边就遍布二叔的眼线,即使是在河北王家铺,也有人在几公里外用望远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按照二叔的话来说,如果我下斗过十个小时没出来,他的人就会开着挖掘机过来掘开墓救我。
那本古书二叔收下了,他对这种解谜一样的东西还是蛮有兴趣的,只不过在我走的时候,他表示接下来会一直有眼线跟在我的身边,让我心里有点数,不要再下墓了。
至于我的眼睛,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送给了我一副墨镜,让我出门的时候戴上,好好休息几个月就差不多好了。
那副墨镜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戴上以后眼前一片漆黑,而且有一种cos黑眼镜的美感,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要去海边度假,有一副现成的墨镜其实也不错。
6月1o号,是我假期的开始。
从杭州直飞三亚,并不是我财大气粗,而是我只想早日开始假期旅程,去了三亚以后我直奔大东海,先来一次俯瞰式全景,玩了一天后又66续续去了海棠湾,亚龙湾,觉得玩的不尽兴我就独自一个人去海边坐了三天,那三天天气并不好,在暴雨来临前的傍晚,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看着面前几乎与天空混为一色的青灰色海洋,突然多出了一种被天地所包围的窒息感。
最后几天时间里,我一头扎进了南山佛教文华苑。
这里本是旅程的第一趟,但是我选择让它作为最后一趟。这并不是因为我信佛,我只是想在这几天享受一下宁静,这是在吴山居,在杭州所体会不到的宁静。
在海南待了半个月后,我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杭州,这次的假期我自认为休息得很足,于是回杭州以后我马不停蹄地一头钻进吴山居里开始研究三叔刚失踪的那几年堆积在铺子里的烂账,结果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
那几年的烂账堆得属实是有点久了,等我从柜子里拿出那几摞厚厚的账本的时候才现上面已经被虫蛀了,而且已经受潮烂成一团了,但是这个活是必须要做的,因为三叔的失踪其实已经标志了那个时代的终结,后几年零零碎碎有不少人都退位养老去了,把这些账算完,是给三叔的一个交代,也是给那些人的一个交代。
陈叔的活干完了,属于他的那份活干完了,但是他还不能走,因为他也知道,王盟还没有回来。
我给王盟打了几个电话,他说希望我能给他最后两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多做考虑,就同意了。
回来狠心在店里忙了几天后,我又觉得闲不住,就偷偷一个人去北京找胖子去了。
胖子此时还是恢复期,整天上半身缠着绷带坐在烧烤店的后台装死,我过去找他的时候才现,烧烤店的后台墙面上居然挂着无数张照片。
“你怎么来了,天真,你不是去度假去了吗?”
胖子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同时把手中的一张照片捂得更紧,说实话我用脚都能想到照片的内容,那必定是他和云彩的合照,世间仅此一份。
“已经回来了,来看看你。”我把手里提着的羊奶放在地上,然后去查看胖子的腰伤。
胖子咬着牙让我看伤口,随后他突然冷不丁地说道:“黑眼镜最近在找你,你知道吗?”
我正在用手触摸绷带,听到这话手下意识地一摁,胖子立马就叫唤了起来。
“他找我?他为什么要找我?”
胖子苦着脸说道:“找你去夹喇嘛啊。”
我思索了一下利害关系,然后说道:“不去了,我二叔会杀了我的。”
“你二叔?”胖子咂了咂嘴,脸色不是很好看,“感觉他比你亲爹都在乎你,说实话我还挺羡慕的。”
胖子说这话的原因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的人际关系可能还比不上黑眼镜,道上的朋友不能称之为朋友,只能称之为合伙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能只有我和张起灵。
至于小花,其实他俩没那么熟。
至于黑眼镜,其实也没那么熟。
我能注意到,他在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惋惜,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和胖子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儿后我就打算走了,临走前胖子执意要请我吃烧烤,我以嘴里长了痔疮为理由拒绝了他。
因为黑眼镜给我短信了。
说实话要不是黑眼镜给我了条短信,我都不知道他在用手机。
短信的内容很简短,但是信息量却不少。
‘那艘船不能再查下去了,是个陷阱。’
船指的是海斗底部存放着的白玉楼船,但是陷阱是什么我就真不知道了,而且黑眼镜平时挺不正经的,这次这么正经还有点不习惯。
我正思考着怎么回复这条短信的时候,黑眼镜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点接听,没想到电话瞬间挂掉了,然后二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吴邪,回杭州,有一趟大生意要你去做。”
“什么生意?”
“倒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