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心理作用还是很有效果的。
等到地头上终于有人喊下工,黎漫漫扶着腰慢慢直起身,回头看向她这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成就感顿时涌上心头。
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酸痛,手上和脚踝上也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眼睛被汗水蛰得生疼,她虽然恨不得这就回到地头上,但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往前挪了不出五米远。
用一句文艺点的话来说,就是身体和精神已经脱节了。
另一边的于康宁也累,他本来就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这一上午下来,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他中途倒也不是没想着申请去休息一下,但看到黎漫漫一个女同志还在坚持,只好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相比较两人而言,骆武看起来要轻松一些。不过直起腰来的时候也是直皱眉。
周围的乡亲们都脚步飞快地往回走,原地就留下这么三个人一步步往前挪。
黎漫漫正往前走着,垂在一侧的手臂突然一轻。
“没想到你这个一个女娃娃第一次下田居然也撑下来了,来,大娘扶着你。”
黎漫漫扭头看过去,对上一张晒得黑红粗糙的脸。
不过那一脸的热切非但没有让她觉得感激,反而有点说不出来的诡异。
黎漫漫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闻言不动声色地往回抽了抽胳膊,哪知对方抱得死紧没有抽动,她只好道:“谢谢大娘。”
“不客气不客气。早上听常队长叫你黎同志,丫头叫什么名字啊?”
黎漫漫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旁边正巧有个提着水壶的小媳妇经过,“哎呦,曹大娘,难得您这么热心肠。”
“那是,这可是从城里来的娃,还是第一次下地呢,咱们乡里乡亲的可不得照顾着点。”
那小媳妇轻呵了一声,对上黎漫漫看过去的目光,愣了下,随后又隐晦地眨了眨眼。
黎漫漫从方才就察觉到这位主动过来扶她的曹大娘有点热情过头了,这会又见那位小媳妇偷偷给自己暗示,心里的警惕顿时又增了几分。
她倒是想直接把人给甩开,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形势比人强!
“丫头还没告诉曹大娘叫什么呢。”
“我叫黎漫漫。”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一个名字而已,黎漫漫想想也就回了。
“这名字好听,一听就洋气,不像我们家的两个死丫头,都叫金花银花啥的。”
黎漫漫对此的回应是尴尬地笑了笑。
等到了地头,黎漫漫低头看了看还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曹大娘,您可以放开我了。”
前头树荫底下这会已经坐满了人,现在正是抢收的时候,众人来不及来回一趟回家做饭,都是让家里留守的老人或者孩子做好了饭送过来。
黎漫漫一眼就看到了也在树荫底下站着的林婆婆,手里提着用纱布包着的碗和一壶水。
见着老人家那一双颤巍巍的小脚,她眼眶忍不住热了下。
这里离住处可不近,老人家为了给它们送顿饭,这一路走过来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
“我扶你到树荫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