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嫁娶之事,有媒婆上门纳采、问名、纳吉,待定下后再纳征、请期、亲迎即可。可萧倾卿郑重其事想挑个人品过得去的,沈二太太原本就觉得对她颇有愧疚,便做主让两人在订婚前见一面。
好在许淮之是大夫,沈二太太招他上门问诊即可,倒也不费事。
相看之事只有沈二太太、萧倾卿和许母知晓,许淮之是不知情的。他原本是坐诊大夫,从不上门,今日受沈府召见,还颇有些拘谨。
萧倾卿戴着面纱坐在沈二太太身旁,低垂着眉眼没有看他。
许淮之知道萧倾卿还是位未出阁的少女,便也弯腰低着头,只拱手对沈二太太行礼。
沈二太太道:“前些日子我的侄女受了些惊吓,姑娘家的事不便寻家里常用的大夫。得家中婆子举荐,许大夫医术精湛,便邀你来看看。”
许淮之没有多嘴问什么,只探了探手。
沈二太太对萧倾卿点了点头,萧倾卿便上前几步坐到许淮之的身旁,将胳膊伸了过去。
许淮之从行医百宝箱拿出一张柔软干净的丝帕垫在萧倾卿手腕上,这才把住脉门细细诊断。
萧倾卿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见他眉眼低垂,并没有趁机看自己。
许久,许淮之收回丝帕行了一礼,对沈二太太说道:“脉弦而长,是气机郁滞、情志不畅之象。当以疏肝理气,再行调理心神。”
萧倾卿轻声道:“多谢大夫。”
许淮之对着沈二太太行了一礼,便转身到书案前写起了方子。
沈二太太对萧倾卿点了点头,随后轻咳几声。
良辰便从屋外而来,喜滋滋道:“恭喜太太,京城的杏榜下来了,两位少爷皆在榜上。”
沈二太太高兴道:“果真?烨儿是什么名次?”
良辰笑道:“抄榜之人正在堂上等着回话,老太太也去了,二爷那边也知会了,太太也去吧。”
沈二太太对萧倾卿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丫鬟而去。
萧倾卿与沈二太太之前便商议过给她和许大夫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是不知沈二太太竟拿杏榜之事脱身。万一到时候沈家两位哥哥没有上榜,岂不是要被人贻笑大方了。
萧倾卿见屋中只有许大夫和自己两人,便慢慢走到他身边。
许大夫察觉到她走近,连忙道:“姑娘止步,这药方马上就写好了。姑娘可是差个丫鬟来拿?”
萧倾卿依言停下脚步,道:“前些日子我的脸颊被划破些许,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许大夫的笔顿了顿,随后他一边继续写着药方,一边道:“姑娘刚才怎么不说?”
萧倾卿轻声道:“事关容貌一事,我不敢让二表婶知道了,会惩罚我的丫鬟照顾不周。”
许大夫从百宝箱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在药方旁边,道:“只是普通划伤,用此药即可。勿沾水,勿吃辛辣的食物。”
说罢他对萧倾卿拱了拱手,便收拾好百宝箱让门口的家奴引路离去了。
萧倾卿默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等了好一会儿沈二太太才回来,萧倾卿见她喜上眉梢问道:“二表婶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沈二太太乐道:“烨儿中了会元,暨白也中了第二名。”
萧倾卿吃了一惊,原来杏榜之事竟是真的。她笑道:“恭喜二表婶,恭喜沈家。”
沈二太太高兴地说道:“乡试烨儿就中了解元,这次又中了会元,要是殿试也第一,那可是连中三元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