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卿劝道:“不要怪半夏,是冲我来的。见我一个外姓姑娘,又没有父亲兄长在身边看顾,故意拿捏我的。”
半夏感动得眼泪汪汪,说道:“还是我不好,我若有紫苏一半机灵,便不会只眼睁睁看着姑娘受辱了。我,我罚自己挑两缸水吧。”
说罢,她便吧嗒吧嗒地跑了出去。
萧倾卿房里共紫苏半夏两个贴身丫鬟,还有外面负责洒扫杂活的四个丫头和三个粗使婆子,挑水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半夏来做。
只是她在山上习武时,每次做错了事,师父就罚她挑水,于是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来不及阻止,半夏那丫头就跑得没影了。
萧倾卿被她逗得扑哧一笑,乐道:“有半夏在我身边,日子总算好熬一些。”
紫苏有些心疼地劝道:“姑娘,你才十二岁,说话的语气却像是活了几十岁的怨妇一般。”
萧倾卿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叹了口气道:“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高门大院,哪里还容得下少年心性呢?”
说到这里,紫苏担忧地问道:“你刚才打了王平家的,这等于打了大夫人的脸面。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萧倾卿对她眨了眨眼,道:“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萧倾卿轻哼一声,道:“这些恶奴,越是忍让,她们便越是欺负人。倒不如直接动手,才能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紫苏劝道:“是这个理,只是姑娘该想些法子,或是让我们动手,何苦累及自己的名声?”
萧倾卿摇了摇头,道:“放心,我便是最好的动手人选。一会儿你去禀告老祖宗,就说我风寒入体卧病不起,每日的请安去不了了。”
惹了管家的大夫人,不抱紧老太太的大腿,反而省了每日的请安?
紫苏想了想,问道:“那是请多久的假?”
萧倾卿道:“直到能起得来床为止。”
紫苏疑惑道:“姑娘是想做什么?”
萧倾卿望着窗外,目光悠长道:“方嬷嬷教过我,天欲其亡,先令其狂。”
紫苏听不懂自家小姐的话,便岔开话题问道:“姑娘既要装病,不若想想这段日子如何打时间?上个月老爷托人送来一方摽有梅。听闻墨中掺有麝香、梅片、冰片等名贵药材香料,研磨之后清香四溢,姑娘不如用此墨练字绘画?”
又是练字画画,真是无聊死了。
萧倾卿兴味索然地哼哼了两声。
紫苏轻笑了声,便依她之令出门禀告老太太了。
不出她们所料,两天后,整个余国公府内掀起了一股如火燎原般的秘闻。
传言来此借住的萧姑娘行为霸道蛮横,一言不合就打了本分老实的王平家的。可怜的王平家的失去了脸面,连续三天没有出门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连萧姑娘是如何打人、王平家的如何苦苦哀求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又过了几天,不仅余国公府内的奴婢们议论纷纷,连府外百姓也听到了这个传闻。
半夏听闻此事气得含泪找萧倾卿告状,萧倾卿却淡定地说道:“差不多了。紫苏,取些银子收买几个丫头,再添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