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女子也就是沈青歌看到骤然出鞘的十几把白亮亮的刀刃,心中一唬,连忙伸手叫停。
沈青歌有些哭笑不得,“我非窃贼,也非凶犯,诸位不必如此。”说着,沈青歌还抬起双手给他们看,示意自己并无威胁。
见她如此行径,身形样貌也确实无害,众人稍稍放松警惕,但刑校尉心中却一点也未松懈,
这女子看着羸弱无害,可刚刚回击的力度和迅敏,却非普通女子所能有。“你是何人,为何只身在此?身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路过,被歹人绑架,想把我买到烟花之地,”沈青歌脸也不红的向众人胡诌,“我趁他不备,松了绳子跑出来了。”
领头校尉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少,他狐疑的盯着沈青歌。“既是偷跑,怎么身上有这么多血?”
沈青歌瞥了一眼正午高照的日头,心中计算着时辰,“我逃跑时不慎被他发现,我府中嬷嬷想救我,争执之迹,那贼人被我不慎伤着了。”
巧的是,沈青歌说这话时,那慌张的孟嬷嬷刚一只脚踏出血泊,脚上的布鞋还在滴答血。
孟嬷嬷乍一眼看到这一片乌泱泱的官兵,还以为是沈青歌叫来抓她的,当下腿软跪地,白了脸身子倚在门槛上发颤。
她这一出来,正好给沈青歌当了佐证,不用沈青歌说,众人已经了明白她便是那口中的嬷嬷。
此时,已经有机灵的护卫进屋中搜查,只见到已经断了气的尸体和地上的麻袋粗绳,立刻便出了屋,与领头校尉点头示意。
领头校尉这才示意众人收刀入鞘,随即看向沈青歌,“既如此,还需小姐同这位嬷嬷同吾等一起去镇城司一趟,查清事情原委。”
“我家中有事,”沈青歌一口回绝,她装作看不懂刑校尉骤然黑下来的脸色,“我府中嬷嬷可代我去。”
沈青歌不是故意跟刑校尉作对,只是前世这个时候,父亲殒命云城的噩耗已经传到京城,祖母得此消息悲怒冲心,病重卧榻,皇帝感怜沈父忠勇,又知她母亲早逝,便赐封她为永安县主,以表嘉奖。
可前世今日她为给祖母求药,离开家中被孟嬷嬷与同伙杀害,圣旨到家中,却未见她久久未来接旨,便问责她轻视皇家,说她对圣旨不满。
随行来的祁王,见堂下只有远房所出的沈枳一人恭候,便以皇室之名,将圣旨颁给了沈枳,让沈枳成了永安县主。
后来,祖母病重辞世,她唯一的嫡亲堂哥沈青穹失踪不知去向,从此护国公府,继承人竟成了沈枳这位被皇室亲封的永安县主,无人知晓护国公府真正的血脉已经消失不见。
今生今日,她断不会重蹈覆辙。
“小姐,你不要为难我们,我朝刑律,凡凶杀案,所有可疑人员都要询查问话,”
刑校尉示意副官带人将屋中的死尸收敛,连同腿软瘫在地上的孟嬷嬷一并被扶起来收押,
“我司办案公正,若你所言属实,我等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知大人不会为难我,可我眼下确实有急事处理,”沈青歌不想继续纠缠,
“这样,让我府中嬷嬷可先一步去镇城司,你们派一人跟着我,路上询问或者等我办完事再去镇城司。”
“我司办案从未有如此先例。”刑校尉皱着眉头,否定了她的提议。
自镇城司建立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拒绝镇城司的捕令,
如此讨价还价,当他们镇城司是过家家不成?
“那就让我开这个先例。”
“那就让她当这个先例。”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从两个方向同时响起,一道是从沈青歌口中响起,清冷坚定。
另一道声音却是低沉雍贵,带着波澜不惊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