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唐怡情重复再问:“有心怡的地方吗?”
“哦,哦,有的、有的,下官想去汜海县,那里有下官的祖宅。”
许多年不回去,就算有祖宅,恐怕也年久失修、狐兔作祟了。汜海县富足,土地肥沃、人口稠密,又远离洛京,确实是好去处。
“吏部我倒是有相识之人,回去等着吧,不日会有好事登门。”
“多谢四掌柜、多谢四掌柜,下官感激不尽,如此大恩,实在是无以为报。”
唐怡情话锋一转:“齐典史未免高兴太早了,我所说的这件事,建立在你为我等做事的基础上,做的好,别说是县尉,汜海县县丞一职也可予你,做的不好,怕是难了。”
齐巍原本激动兴奋的霎时凝固,左思右想,只能拜道:“但有驱使,下官必定竭尽所能。”
“不须你竭尽所能,到时候为我们做一件事就够了。”唐怡情道,“推三阻四、阳奉阴违的话,齐典史这种从九品的小官,死在洛京都不会有人过问。”
“是、是、是,下官绝不敢推三阻四、阳奉阴违。”
“你来此地的事情已经了结,回去上值。”
齐巍如释重负,揖手再拜,又向沈鲤拜了拜,匆匆离开百花楼,简直是落荒而逃。
走出百花楼老远,回望去,夜色渐暗、华灯初上,百花楼真如盛开了百花,艳丽的令人目眩神迷,齐巍也只觉那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四掌柜唐怡情并未再和吴欢、周易折说什么,径直离开。
就算走了,来自于她的威压,亦是令吴欢和周易折不敢妄动。
周易折目光复杂,他在百花楼数年,和四掌柜的交集虽说不多,却也不少,委实没想到,她居然与星宿教有如此一番牵扯,更是没料到,沈鲤一来百花楼,就被四掌柜认出,周易折的心脏险些快跳了出来。
尴尬的人是吴欢,吴欢肚子里的小心思,在四掌柜和沈鲤面前,直接碎了一地。
哪敢继续维持这点腌臜想法,慌忙冲俊美非凡的少年郎赔笑道:“小郎君,刚才在下言行举止多有莽撞之处,希望小郎君不要怪罪,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尽管相告,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沈鲤可以狐假虎威,四掌柜在百花楼不及前面三个掌柜,确有旁人不愿得罪的背景,只是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吴欢纵然故意施恩于他,存在某些龌龊心思,这不是又在跟前示好了嘛。
“吴管事多心了,在下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小郎君真真高风亮节,在下佩服。”吴欢笑道,“小郎君是否依旧去见寇姑娘?”
“望吴管事领路。”
周易折叹了口气,原以为趁着沈鲤到来,好把吴欢引出去杀了,唐怡情的到来将此事摁了下去,既然唐怡情同样是星宿教中人,这件事就此作罢,免得两人闹的不愉快。
罗天大醮即将开始,道门高人风云际会,庙堂又对此高度关注,江湖诸多势力亦是赶来希冀捞取好处,此时此刻,绝非星宿教内部不和的时候。
瞥了吴欢一眼,周易折冷笑道:“好自为之。”
“周管事,是你欺人太甚,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两安无事可好?”
“哼,随你。”周易折心中不服,像吴欢此等下作贼子,以他的标准,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别人年纪大了,得过且过,他眼里愈加容不下沙子。
瞧着周易折的背影,吴欢轻声问道:“周管事的意思,是想和小郎君一块杀我?”
“此事揭过,再提就没意思了。”沈鲤含笑说道。
“哈,说的也是,小郎君请,在下带你去见寇姑娘。”
“有劳。”
百花楼的常客们似乎约好了一般,蜂拥而至。
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
那些搔弄姿的姑娘们,涂抹胭脂、佩戴香囊,扭着腰身,穿堂过廊寻找恩客。
环视四周。
沈鲤暗道,和醉春楼并无什么不同。
或许百花楼的姑娘不如醉春楼美貌,才艺上亦是落了下风,客人们也没南吴富庶之地的一掷千金,但氛围比醉春楼好上不少,虽说搂着姑娘一样上下其手,倒是不像南吴那般,惺惺作态,明明是来逛花楼的,表现的犹如自己多么不情愿。
“万万没想到小郎君来头颇大。”
引路的吴欢感慨道。
沈鲤笑道:“有些事委实不好付诸于口。”
“是啊,咱也是猜不到四掌柜竟是如此豪情万丈之人。”吴欢讥讽道。
“吴管事大可把话说的明白些。”
“小郎君可知四掌柜前些天做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