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手指抓緊圍欄,指骨緊繃,手背上青筋脈絡凸起,像河流湍急的分支匯集到袖口。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穿過晦暗不明的燈光,越過一張張圓形卡座,精準落在蘇卿身上。
她漂亮的眉眼,雪白的肩頸,每一處線條優美流暢,不用靠近也能知道身上散發著清甜的白桃香。
如果身邊沒有那個礙眼的男人,這會是一副非常完美的畫卷。
「如果你想應聘這裡的保安,那我同意了。工資五千加五險,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傅雪辭轉過頭,淡漠的眼神匆匆瞥他一眼就轉回去。
段即塵是真拿這人沒辦法,來了快二十分鐘,啥也不干,就知道痴痴站在這裡當柱子,要不是這張拯救了銀河系的臉,妥妥一個偷窺狂。
「你為什麼要讓他進來?」傅雪辭遙遙一指,對準蘇卿身邊的男人。
「我草這也能怪我?!」段即塵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理喻,「我又不知道他是你情敵。」
「他不是。」蘇卿是他女朋友,那男的只是個想要撬牆角的鋤頭。
「那你在意什麼?看不順眼你自己把他趕出去。」
傅雪辭給他一個怎麼能這麼做的眼神,「蘇卿會生氣。」你是白痴嗎?
段即塵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徹底不想理他了,「那你慢慢看哈,我回包間吃香喝辣去了。」
好友什麼時候離開身邊,傅雪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像個自虐狂一樣,一動不動站在圍欄邊,看著蘇卿和那個醫生聊天說笑。
每笑一次,他的眼色就沉下去一分。心臟不知何時安上個壓縮泵,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張和縮。
原來,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可以這樣開心。原來這才是正常的相處模式,難怪當年她不願意跟等他回來,更沒考慮過跟他一起走。
長時間面對他,一定很枯燥乏味。
喉嚨像被一隻手掐住,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傅雪辭終於捨得放開欄杆,手不自覺放在胸口,輕輕按壓緊縮的心臟。
不管是乏味還是厭惡,都只能留在他身邊!
他重重喘氣,看見蘇卿起身挽著溫迎離開卡座,下意識抬腳跟上去。
鈴——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腳步停在樓梯邊,傅雪辭拿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後手微微一顫。
「傅,在幹什麼?」
他目光追隨著那道倩影,低聲回答:「約會。」
對面微微一頓,顯然是沒想到的答案。短暫的沉默一秒後,笑著問,「交到女朋友了?」
「嗯。」
「恭喜啊。」身處大洋彼岸的蔣湛明將馬克杯放在島台上,捏著長柄勺輕輕攪動裡面的咖啡,「複診時間快到了,最近感覺怎麼樣?」
薄唇緊緊抿了一下,他說:「挺好的。」
「還有在用藥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