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做?!」錢行一掌拍到桌上,巨大的聲響在會議室迴蕩,「計劃書一次次駁回,現在又想架空我的權力,傅雪辭,你哪來的膽子?!」
「知道我一次一次駁回,也不去查原因,錢副總談合作不用腦只靠一張嘴是嗎?」傅雪辭靠向椅背,手裡的鋼筆一下一下點著桌面,嘴角帶笑,眼裡卻淬著駭人的冷意,「我以為越森那一次會讓你們長點記性,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
話是跟錢行在說,可關鍵字眼是「你們」。大家眼觀鼻鼻觀心,但是心照不宣。
傅越之沉得住氣,心平氣和打圓場,「你說這麼籠統讓別人怎麼明白?」
「小學生才要一句一句教,理解不了回去上學,在這裡過家家?」
傅越之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蘇卿怕笑容太明顯趕緊低頭看資料,傅雪辭記仇真是一把好手,把第一次開會的話如數奉還。
錢行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總之你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想讓我服你!」
會議室里安靜一瞬,傅雪辭轉動轉椅,看向宋祁同,「宋副總說一說對能源汽車的看法。」
火力轉移到他這裡,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只是在拋問題,而是問立場。
宋祁同四兩撥千斤,「能源汽車是未來發展方向,從九二年能源項目正式在國內立項,至今已經過去三十多年。根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2o21年的數據統計,中國汽車的銷量已連續12年蟬聯全球第一位。」1
非常官方的回答,也是在坐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看似答了傅雪辭的問題,其實什麼都沒說。
不擺立場,不擺態度。兩派對立,與他無關。
「我可真是受教了。」錢行攤手,「看來不用重修小學也可以學到知識嘛。」
另外幾個人笑出聲。
「所以大家都在做,別人為什麼要買我們的?」傅雪辭問他,「是電池好,還是材質過硬?車身、電池殼、轉向、傳動系統所需要的材料種類繁多2,錢副總拿著別人嚼過的饃端上來,等你去吃已經餿了。」
傅雪辭將鋼筆扔到桌上,環顧眾人,「剛才宋副總說了,能源汽車至今已經發展三十多年,盛勢也做了好幾年。我們需要的是創,是提升車子各方面的性能,而不是拿來主義,看別人的長什麼樣抄過來就好。錢副總談回來的鋼材合作,我想他本人都沒有深入研究,如若不然,不會不知道這種特殊鋼上個星期剛被國外同行發現問題。」
停頓這一瞬,錢行和傅越之默默對視。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到時候出了事誰負責,也一目了然。
只不過沒有想到,傅雪辭對各個方面都很了解,說到底還是小看了他的能力。
每次開會都好像打完一場仗,身處高位,如果不能治服下面的人,真的會身心疲憊。
「傅總,你覺得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有問題嗎?」走進專用電梯,蘇卿開口道。
「能爬上這個位置的,你認為他們真是傻子?」
「可是這樣即使能把你拉下馬,錢行也脫不了干係。」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人性,「真的寧願自損一千也要傷你八百?」
光亮的鋼化門映出她清冷的臉,眉眼低垂似在思索,又好像在為參不透一些東西而苦惱。
傅雪辭提點她,「既然他們做就一定會想好退路。你不妨仔細想一想,從頭到尾誰是將誰是兵。把我拉下馬傷的是誰,得利的又是誰。」
叮——
電梯到達四十八樓,鋼化門緩緩打開,傅雪辭提步走出去。蘇卿跟在後面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明白過來。
從頭到尾,針對傅雪辭的只有傅越之一個人。他是將,錢行是他手裡的兵。兵聽將令,指哪打哪。最後出了事,全都是錢行自作主張,關他傅越之何事?
但錢行不知道自己是傀儡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是傅越之肯給,有利可圖而已。
回辦公室前,蘇卿先去了一趟茶水間。傅雪辭看見面前久違的黑咖啡,俊朗的眉輕輕挑起。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其實他平時也好喝茶,只是工作中習慣用咖啡提神。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也逐漸適應,但能喝到咖啡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喝吧,您應得的。」一場會開得劍拔弩張,怎麼說也應該給點安慰,只不過,「還是少生氣,省得肝火旺盛。」
傅雪辭沒忍住彎唇笑了笑。
蘇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下就看見錢行急匆匆走過去。要去總裁辦會先經過秘書辦,然後是她的助理辦公室。
蘇卿連忙起身衝出去,同時給方逸行打電話讓他趕快到總裁辦來一趟。
緊趕慢趕,在門口攔住了錢行。
「錢副總,總裁在打國際電話,您可能得稍等一會兒。」
錢行臉色陰沉瞪著蘇卿,「他就算跟天王老子打電話,也得給我先掛了!」
蘇卿張開手臂擺出阻攔的姿態,「您別急,最起碼等我通報一聲可以嗎?」
「平時叫你一聲蘇秘書是給你臉,老頭子上完了孫子上,免費的雞還把自己當盤菜。」大手摁住她肩膀用力一推,「給我滾開!」
蘇卿沒想到他會在公司堂而皇之的動手,被推的一個踉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打滑時勉強扶住牆壁,尾椎頓時有種錯位的感覺,腰背瞬間疼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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