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其他东西不要乱碰。”
某种无相的东西拽动他脖子上无形的链条,他又被牵回到烟雾中了。
背着饭箱的男人给身后递个眼神,示意跟上,便率先进屋了,他被浓烟呛得、剧烈咳了好几下。
随后跟进屋的一男一女,穿着便装、也背着饭箱。两人面对烟雾倒是没什么太大反映。不过看见客厅中的漫天又整齐的牌位时,也都直眼了。
这大客厅的窗光牌位被堵严了,它是最高的山峰、耸立在烟雾之上。
放下饭箱的两人走入烟雾、看着他,那种姿态分明是有手在烟雾中,按压他、拖拽他、掰开他的嘴、扯着他的舌。
这就是个正被无数孩子争抢、撕扯的大号人偶。
便装男人给身后无声摆摆手,不停咳嗽的男人赶紧走出去了。
接着几步走到他身后,跪在那的他仍是瞌睡般地磕头,囫囵地吟诵不清不楚的什么东西,对其它一切充耳不闻。
无论是否燃着香、牌位前皆是三小碟的菜,最晚不过昨天早上。
便装男人在向身后的女人解释着:“这是神仙席。”
女人不在意的点头,回身拉开自己背着的饭箱,头也没抬:“就他?”语气中带着野性。
得到某种回应后,她吧唧下嘴,起身掏出一个小印章,又走近烟雾中仍在跪拜的他。
他用手制止她,看了男人有一会儿,确认男人无法沟通后才点头。
她白了他一眼,以一个不雅的姿势劈着腿、扭身在男人的头上盖上个斜戳。
下一刻、男人被剪断了束缚全身的、全部的细鱼线,像是一条被吊上岸的鱼、在空桶里无力的卷起身体又放下、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催促他的声音、终于全部消失了。
她仍蹲在那,伸手探了下男人的鼻息,还有气。
“这就完事了?”她有些不太相信的挠挠假。
一旁站着的他正从上向下、一层层看牌位的名字,各种书法的字体都有,连外文也有,这些名字,你若是都认识就会知道供奉的是什么了,若说这牌位摊就是动物园又有些不太准确。一个摆脱了食物链的小“生态圈”。
他语气平淡:“你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
她站起身,左右看看:“没啥感觉啊,契约也没在脑子消散啊。”
说话间饭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带着猫耳卡的小孩爬出来了,顶着一头米白色头。
它几步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后者鱼一样干张嘴。
声音中性又清利:“他今晚就会死。”说的很确定。
她眼睛瞟一下它:“那我的契约呢?”
闻声、它低下头玩手,委委屈屈地:“我不知道。”
她叉着腰、也看向那些金玉牌位,只不过上面的名字一个也不认识、打量着:“这能值玩应不少钱呢吧?”
他沉吟着,半天才接话:“我劝你一样都别动,这些邪神中、哪个都不好惹。你刚才已经毁了它们一个‘身体’了。”
闻声,她才收回伸出的手,但嘴还是硬的:“我有大死神撑腰,还怕这个?”
他不再说话,肢体语言上像是在说:你随意。
“不行。”她心神一不宁的,“太顺利了,一定哪里还有问题。”
男人只好从牌位上移开视线、无奈地看她:“你在期望什么?”
她在屋内四下翻找:“就什么人鬼大战、借尸还魂、再不济倒霉、怪梦、强行咒杀、哪个不行啊。这就完事了?我怎么感觉、现在就跟做梦似的。”
男人分明在鄙视她:“那你找到什么了么?”
她不停翻找,干巴巴地声音从卧室传出来:“没有。”
门被人敲响了,示意两人该走了。
男人没做停留,也不理会她,迈步走出去了。她也只好跟在身后,仍疑神疑鬼地张望。
靠在门边的男人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低声问:“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