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笑了。豈有主迎臣之禮……」
江寧見狀識地退出房門,呂不韋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趙姬。應該是商量要事,她可不想聽。生存要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了段距離,江寧見沒人,便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秦王登基無論是宗室親族還是列國都會送上一份禮物,她是不是應該幫嬴異人準備一份特別的賀禮,用來鞏固他的太子地位?
四大發明,指南針、火藥、印刷術還有造紙。紙張已經有了,指南針火藥暫時用不上,那就活字印刷了。一會兒去——
「寧。」
被人在身後突然叫住名字,江寧受驚過度,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腰給閃了。她欲哭無淚地看向罪魁禍,語氣哀怨:「公子下次能不要突然在身後叫仆的名字嗎?」
嬴政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摸了摸臉頰詢問:「你沒事吧?」
江寧扶著腰,仿佛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語氣滄桑:「剛剛聽到了嘎嘣的一聲,大概有事。」
嬴政咳了一下,有些尷尬:「要不我叫王將軍幫你找個軍醫看看?」
「沒事。緩幾天就好了。」江寧撐著一旁的樹木,問道,「公子找仆有事?」
嬴政搖搖頭,解釋:「我只是看到有人影在這裡,想看看是誰而已。」
聽完嬴政的解釋,江寧差點嘔出一口老血。我今天事不宜出門嗎?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那個,我帶你回去吧。」嬴政好心地伸出手。
江寧在心裡掂量了一下,按照自己現在的度,三四個時辰都做不回去。於是果斷選擇讓嬴政送她回去。送上門的大腿,不用白不用。
因為要避人耳目,所以兩人走的地方都很偏僻。茂密的野草中橫著幾根腐爛的木頭,詭異的寂靜,讓江寧想起了鬼怪傳說。正想到精彩的地方,一陣細微的哭聲從遠處飄來。
建國後不能成精,但沒說過建國前不能成精吧……霎時間,江寧的汗毛倒立起來,後脊梁骨冒出了絲絲冷風。
「你怎麼了?」嬴政問道。
江寧顫顫巍巍道:「你沒聽到哭聲嗎?」
嬴政蹙眉,側耳傾聽。江寧緊張地盯著嬴政,生怕只有自己聽到了。在他的印象里,要是只有她自己聽到那就代表她被盯上了,不日就要暴斃身亡了。
「你在這等我一下。」說完,嬴政撿了一根長木,剝開了長長的野草。一個小孩出現在眼前,兩眼紅腫,睫毛上還沾著淚花,看起來可憐極了。
「成蟜?」
嬴政大概也覺得,身為王孫貴族的成蟜哭得這般慘烈實在奇怪。
但還沒等他詢問,成蟜仿若一隻受驚的兔子連蹦帶跳地跑了,只留下江寧和嬴政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江寧開口,像是問嬴政又像是在問自己:「我們兩個長得很可怕嗎?為什麼他每次看到我們都會倉皇退遁?」
嬴政看向她,黑黝黝的眼睛好像在說,我怎麼知道。
第23章
雖然好奇成蟜為什麼哭得那麼慘,但江寧也不會去刻意打聽,給自己惹麻煩。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江寧揉了揉自己閃到的腰,緩了一會兒坐到了書案前,拿起筆在木塊上書寫。可惜,下筆的第一個字,江寧就寫錯了。本來應該是反寫文字,然而她因為習慣寫成了正的。寫錯了,就代表廢了一個木塊。
江寧:「……」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開頭出錯,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要在拇指大的木面上的小篆,字跡工整清晰,差點沒把她逼得現場發瘋。
程邈哪去了?快點來發明隸書!我要發瘋了!江寧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她本打算直接寫簡體漢字的,但考慮到人的接受能力是循序漸進的,她不得不放慢鮮事物進入這個時代的步伐。
好在江寧選的範本不太長,花了兩三個時辰,她終於將其反寫了出來。煩悶的情緒隨著濁氣被吐出,江寧拿起刻刀,開始耐心雕刻木塊。
室內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刻刀剮蹭木頭上的聲音。唰唰的,讓人感到平靜。
太陽緩慢地向西面移動,時間在不經意中飛奔遠去。當江寧刻完最後一個字時,淺金色的光輝已經變成了鎏金色,落在枝葉案面上,點亮了黯淡的角落。
她伸出手遮在額頭上仰望天空,看到偏西的太陽後才意識到已經到下午了。她又揉了揉肚子心道,啊,哺食的時間過去了,不知道現在去庖廚能不能拿到東西吃。
正想著庖廚里還能剩下什麼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江寧轉過頭看去,就看到嬴政和一個拿著食盒的僕從走了進來。
「公子?」
嬴政接過食盒讓僕從退下,自己拎著食盒坐在江寧對面,「我就知道一想到什麼就廢寢忘食。」
江寧摸摸頭討好道:「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絕不麻煩公子來送飯。」
嬴政睨了她一眼,掀她老底:「這話你從邯鄲城就開始說了。大概有個幾百次了。」
「哪有那麼誇張,頂多就是幾十次。」江寧辯解。
「原來你還記得啊。」嬴政幽幽道。
江寧:「……」掉這小子挖的坑裡了。她尷尬地咳了一下,轉移話題:「公子您看,仆又弄出了一個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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