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居喪期間除了年老體弱者以外,禁口欲,吃粗茶淡飯以表哀思。
「公子不揭發,仆就沒事。」江寧收好食盒後,想起了在院外遇到成蟜的事情。擔心對方有所圖謀便告訴了嬴政,又把陶瓶交給了嬴政。
嬴政聞言並不驚訝,甚至還習以為常。江寧一看便知道成蟜動靜早就被嬴政留意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她深諳生存第一要義,那就是不該問的別問。
盛夏炎熱,人也變得浮躁起來。
江寧在路過趙姬的別院後,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心有疑惑,居喪期間禁喧鬧,要是被人抓到錯處肯定會影響日後冊封一事。趙姬不會這麼不謹慎,她抓住了一個婢僕詢問緣由。
婢僕顯然也被嚇到了,磕磕絆絆地說清了事情原委。原來趙姬向夏姬問安,卻被拒之門外。走時又被從夏姬行宮裡的韓姬羞辱。
江寧一聽心道,壞了,趙姬心性嬌蠻,受不得輕視呵斥。這半年來她每每向夏姬問安都會吃閉門羹心中早有怨言,如今又被韓姬刺激怕是早就氣昏了頭不管不顧了。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一群人說笑的聲音,定睛一看竟然是嬴柱和夏姬,兩人身邊還有嬴異人和韓姬作陪。
在看到這四張臉後,她瞬間意識到今天發生在趙姬身上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拉下趙姬,我就說夏姬是敵非友!
江寧立刻狠下心威脅周圍的僕從:「今日誰敢在太子面前多嘴,當心性命難保。」
言罷,她提起裙擺跑進了院子裡,攔住了要摔東西的趙姬,忙聲道:「夫人不可再摔了。太子夏夫人臨府,公子韓姬作陪,一群人正向這邊趕來。喪期喧鬧,驚擾先王之靈,乃大不孝。若是被太子知道,夫人日後恐難冊封。」
趙姬聞言頓時六神無主了起來,她只是藏在屋子裡發脾氣,怎麼偏偏遇上了這等事?
「那,那怎麼辦?」
江寧剛想開口,房門已經被推開了。她想也不想地跪在趙姬面前,惶恐道:「夫人原諒仆這一次,仆再也不敢了。仆不是有意闖入驚擾夫人紀懷先王的。」
趙姬雖然衝動,但並不愚蠢。她立刻順著江寧的話向下編:「碰倒了香爐驚擾王靈,就算是我原諒你先王都不會原諒你。」
「夫人恕罪,先王恕罪,仆並非有意驚擾。」江寧把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阿姊這倒是好大的動靜。」陌生的女聲最先響起,「竟也不來迎駕。」
趙姬如夢初醒,連忙行禮問安:「不知父親夫人臨舍有失遠迎,還請父親夫人恕罪。」
「不礙事。只是這是怎麼回事?」嬴柱語氣和藹地詢問。
趙姬聲有遲疑。江寧知道這個問題要是答不好,到手的太子婦之位就會飛走。
「是什麼事情竟讓阿姊如此為難,莫不是……」韓姬話給了趙姬機會。
「姬娥。」夏姬蹙眉打斷了韓姬,「太子問話不得插嘴。」
可趙姬卻抓住了機會,將事情起始娓娓道來,語氣細軟柔和,仿佛一朵小白花,末了還懇求嬴柱:「父親,寧是跟著我們一路闖出來的,之前從未出錯,還請父親原諒她這一會吧。」
一直沒說話的嬴異人在這時出聲:「秦國以法治國,自當按照律例懲處,豈可徇私。不要讓父親為難了。」
嬴柱:「行了。只是小孩子毛手毛腳而已。先王大度也不會同她一個孩子計較。」
「可是——」嬴異人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嬴柱打斷了。
「你當年碰壞了你祖父的水晶杯,他不也沒懲罰你嗎?寬和些吧。還要去看政兒和成蟜,我們走吧。」
直到嬴柱離開房間,江寧飄出去的魂兒才回到身體裡。她長舒一口氣,終於翻篇了,嚇死我了。
剛直起身子,額頭上的血順著面骨滑落。江寧看了一眼地面,才發現自己剛才磕在了陶片上了。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她心裡清楚,現在的趙姬和嬴政是母子一體。一個出事另一個也別想好過,所以她現在救趙姬就是救嬴政,救嬴政就是在救自己安穩的未來。
想用忤逆不孝的罪名讓趙姬與太子婦之位失之交臂,那她就來一個釜底抽薪,讓趙姬徹底坐實孝仁心善的人設,從品德上證明趙姬是太子婦的不二人選。
不過她也算走運,若是出了差錯,她大概會小命不保。但老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這件事下來,自己會獲得更多的信任。
江寧捏了捏鼻樑心道,只要趙姬一天未正式冊封,太子婦的爭奪就不會停。怕是越臨近冊封,對面越要作妖。
第22章
是夜,江寧坐在案前扶著受傷的額頭心道,嘶,真疼啊。
「老師說得不錯,你要是不管不顧起來能做出驚人之舉。」嬴政的聲音從對面飄了過來,分辨不出喜怒。
「啊,」江寧抬眸看向嬴政,用手指著自己,「先生提過仆?」
「老師說你才思敏捷,讓我好好對你。」嬴政抬眼看向江寧,「如今看來老師確實慧眼如炬。」
瑩潤的火光流轉在如墨玉色的眼眸中,讓人總有一種秘密發現的感覺。江寧覺得有些不舒服,想要轉移話題。
不料,是嬴政先移開視線,低著頭從懷裡拿出一個漆木製的瓶子放在案上:「給你的,治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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