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
话音刚落,他暴戾扯烂项链,塞进她的手心,吻了吻手背,“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安岚没拒绝,只问:“这是你的信仰吗?”
“信仰?”
蒋逸风嗤笑,眸底被团聚的黑雾所遮盖,喘息变重,“我的信仰,早就死在枪下。”
她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紧了紧手里的项链。
冰冷的外壳沾染他的体温,在她的掌心迅冷却。
正如她此刻的心,自悬崖跌落深潭,再也感受不到温度。
*
安岚抬头亲吻他的唇,贴近他的肩窝,含糊不清地吐字。
“蒋叔叔,晚安。”
“晚安。”
他关上床头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她。
房间漆黑一片,呼吸交错融合,时轻时重。
“我今天做了噩梦。”安岚倏地开口。
“梦见什么?”
“梦见爸爸被坏人枪杀,掉进深渊。”
蒋逸风胸腔一紧,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你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我,所以,坏人是我吗?”
她沉默几秒,反问:“坏人是你吗?”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他用力抱紧她,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耳朵上,要命的酥麻,“绵绵,你希望坏人是我吗?”
安岚咬住唇瓣,瞬红的眼眶藏匿于黑暗,尾音持续颤。
“我希望,爸爸还活着。”
“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
我希望所有的所有皆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
爸爸温柔地喊我起床。
我走到客厅,看见你坐在沙上,笑着迎上来抱住我。
*
夜半三点。
屋外的狂风暴雪围攻庄园,每一处都浸染成纯洁的白色。
走廊很安静,急促的脚步声压至最轻,转过拐角,直逼书房。
有人推开沉重的木门,小老鼠似的借着门缝钻进来,一路摸黑来到书桌。
她不敢开灯,怕打草惊蛇,凭借模糊的记忆试探着拉开右下方的抽屉。
果然,保险柜在里面。
说不上是阴差阳错还是命运的安排,那次安岚跑来书房找他,无意间透过门缝往里瞧,恰好撞着他用吊坠打开保险柜,往里面放进什么东西。
那时的她并没当回事,毕竟他的生活充满神秘和罪恶,她知道里面黑暗居多,平时也很少过问。
但经过跌宕起伏的昨晚,那个丑男人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她不愿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怀疑他,她也不想放弃所有能查清凶手的机会。
她需要亲自求证。
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