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凋零,人已走出了屋。
唐乐安没由来的心悸,冲到门口掀起帘子走出去,望着那迎着风雪离去的人,高俊背影是如此的孤寂潇然,好似此次离去便是永久。
手指蜷缩成拳,她垂眸抿着唇瓣,到底什么挽留的话也没说,转身撩开帘子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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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乍暖还寒。
一场春雪骤下,一夜之间全白了。
“扣扣扣!”
敲门声在外响起。
唐乐安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起身扯过外衫披在肩上,走至门口打开。
张木华一脸焦急。
“跟我去京城!”
唐乐安一愣。
“去京城做什么?”
“府上紧急来信,我母亲忽得急症,我得去床前尽孝。顾云峥那边也来信说,你父亲快要不行了,咱俩同去。”张木华道。
唐乐安听得瞌睡尽扫,反手关门换了身衣裳,简单收拾好行囊,拉开门往外走。
穿廊而过时,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一抹身影。
她脚下微顿,侧瞧去。
却什么也没瞧见。
柳眉微蹙,她没有再停留。走到府外,登上马车。
马车疾行,唐乐安若有所思地掀开窗帘,像是在期待什么一般地望着府门口。可直到马车拐过弯道,驶向另一条街时,也没瞧见那抹身影。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唐乐安放下窗帘。
“此行路程赶得很,你身子可还吃得消?”张木华在旁道。
“产期在三月,应当是没问题的。”唐乐安嘴上这么说,抚着肚子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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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门内,玄影垂道:
“大人,宋太医所制的药方已广至各个县城,祁县内的疫情也已经控制住,剩下的收尾工作也正在顺利进行当中。”
踏出府门,凝望着马车消失的转角处,顾云峥久久没有回神,眼神如晦,薄薄的雾气在眼中穿梭,叫人瞧不清他真实情绪。
嘴角溢出丝丝热气,他垂下了眸子。
“即刻起程鸣海关。”
玄影面有迟疑。
“大人,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此去鸣海关,很有可能会错过夫人的产期。”
顾云峥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跨步坐上马车,一片雪花从车帘飘进,徐徐落在地上,他指节分明的手撩开窗帘。
纷纷雪扬,洁白无瑕。
他摊开手心接住三两片雪花。
不过片刻,雪花便融化殆尽。
他想得再多又能如何?
她的身旁,没有属于他的位置。
他去了也是多余。
不如就此告别。
还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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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沿途寂静极了。
骤马疾行,在积雪留下一道车印,绵长不见尽头,好似这场大雪纷飞,不知何时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