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明明担心的要命了,还要口口声声的解释:把人保护好了,对你对我都好,别人不会诟病我们非专业的围捕行动。记住,是为了你们局里的效率办案我才出手。
都对!温老师狡辩的他自己估计都不想听第二遍。
大鹏穿着便衣,坐在咖啡厅外的车棚子里,今天的人设是看车的保安。
温时彦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大鹏竖了根大拇指:“大鹏,专业,天衣无缝,看不出你是装的!”
大鹏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他。
郝佳佳早就来了,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点钟已经过了,孙小明还没有出现。
郝佳佳忍不住了个信息给孙小明:你还来应聘么?
彼时的孙小明正被压着抵在墙上,他的嘴角被揍出了血丝。
“为什么不想去?你怕了?”戴着鸭舌帽穿着工装衣服,身形魁梧壮硕的男人掐着孙小明的脖子。
“我不想去了,我跟爸妈商量好了,回去承包一片地,好好种田过下半辈子,他们还给我买了小蛤蟆车,帮送送镇上乡间的客人和小货物。”
“就,就挺好的,董哥,我能不要继续了么?”孙小明态度有些坚决。
董哥笑了一声,冷冷地:“那天让我帮你善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停,之前用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停?别以为我不认识老头老太的小店,你要不去,我就去跟老头老太玩去。”
孙小明被吓到了,呼吸急促的喘息。
“我去给她们看看,新收的干儿子,当初是怎么去在路上跟他们女儿纠缠,怎么把他们女儿推下去的。”鸭舌帽恶劣的笑。
那一天,他同前女友在山上谈判,下了好大好大的雨,他喝了点酒,对方言语之间都是不留情面的奚落,没有钱,没有势。
孙小明的眼泪已经惶恐的落下。
他想到在出事那次之前,他跟女友在小茶馆的包厢最后一次见面。
他心酸的很,他们从初中就认识了,一起出来打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他们相依为命多少年,天气那么冷,他们买不起床铺,租在城里的地下室,江南冬天冷且潮湿,没有床,打着地铺,两人把毛衣毛裤穿着抱在一起睡,用彼此的体温一起熬过难熬的冬天。
他们慢慢找到工作,从地下室搬了出去,开始也租了商品房,他们彼此有了固定的工作,像那些城里人一样,朝九晚五,除了吃穿租房,他们开始有了稍稍的余钱,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存着,除了能给二老开上小饭店,还余了不少,他期盼着,希望着,觉得终于盼头了,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钢筋石林的酷冬里,他们就快能够攒出一套郊区二手房的付了,只要两个人咬咬牙,再省吃紧用点,很快,他们就能扎根在这里了。
他们明明就有希望了呀!
为什么就在他看到光的时候,她要选择离开,选择那样不堪的一个人,五短,粗鄙,长相丑陋,年纪很大,除了有钱,他甚至连正常的婚姻都不能给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能变得那么快呢?
她甚至面红耳赤的怒斥他:为什么青春靓丽的她,要陪着他继续省吃俭用,明明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她看不到头,买了房子呢?还有孩子,还有房贷,还有无数让她窒息的一切。
她挥舞着手,用力扇下去一记耳光,她新认识的那些小姐妹还在叫好。
不错,此前谈判,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来了她刚认识的小姐妹们,那些小姐妹们,人人现实,各个会说道理。
“你不能自私的伐,她是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的呀,你捆着她,给她顿顿吃榨菜,有时馒头都要分两半,早上一半中午一半,晚上就靠饿,还诓她说晚上不吃饭长寿又减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自私!”
“对吧,她要的多么,就是稳定的住宿,一日三餐的饭食,偶尔跟你出去,看到简餐牛排,也不贵,就十五,你说什么啦,给不了她奢侈的生活,这算什么奢侈的生活?”
“男人不努力,没有能力,给不了对方稳定的生活,就pua女孩子,说她虚荣,说她贪慕奢侈的生活,说她物质,她要求的物质么?她只是要求一个城市女孩普通的生活而已嘛!”
她的小姐妹七嘴八舌,他一贯憨厚,不懂得分辨,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一群女孩子问得嚎啕大哭。
是了,他的确没有能力,但是他已经倾尽所有啊,最困难的时候,一个馒头分两半,早一半晚一半,但是他连那一半都没有,市试吃了点方便面就是一天的所有,他有一块钱,也必定是借上两块钱也要给她买个肉包的呀。
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拉着她的手,她死命的抽手,他越是用力,她也越是用力,她不吭声让她的姐妹说,每个人都能说会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串戴在她手上的香灰琉璃手串。
她挣脱出去,他死命的想要挽留,慌乱间,一把扯坏了她手腕上的香灰琉璃珠,哗啦啦,珠串蹦跳着落地,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谁,说了那天他们分手前最后一句话。
“哎呦,不吉利哦,我们的琉璃珠都是有灵气的哦,保佑我们的哟,弄坏了晦气的!”
她的脸更冷了,劈头盖脸的骂他:“晦气玩意儿,只想拉我更倒霉!”
她甩手就走了。
满地的香灰琉璃珠子,让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