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婉若是在尚书府失贞,头一个牵连的就是戚薇琳,须知料理后宅也是宗妇的能力,那么钟语桐的婚事必然也会坎坷。
钟语芙吩咐画月,“去,你去找几个人来,把这院子给我守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进来。”
画月找的都是家生子,有不敢传出事情,须臾功夫,院子便被围了起来。
钟语芙理了理衣袖,掩下唇角的笑,似是来寻苏婉。
一盏茶之前,韩以骁听说钟语芙席间有不适,抬脚往客房里间走。只是才至门槛处,隐约有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从屏风内传过来。
他脑子嗡的一下,如风一样走进屏风内,入目便是赵启绪,身下的女子,衣衫凌乱近裸,四肢皆落在外面。
他瞳孔放大,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了,忘记了呼吸,指尖却又在颤。
僵在原地足足好一会,他手抓住赵启绪的肩膀便要朝地上扔去。
赵启绪这次却是身子一个错开,抽身看向韩以骁,“侯爷先别急着打人,先看看这是谁。”
说着,他骨指捏起苏婉的下颚,端起一壶茶水浇在她面上。
冰凉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苏婉迷乱的眼神渐渐清晰。
看到韩以骁完整的衣着,衣纱不整的赵启绪,再低头,看到自己。
不对
躺在这里的应该是素莲啊,为什么是自己
床上的血迹,身上的疼痛,无一不是在说她失贞了。
“啊”
她整个人要疯了,用被子蒙上脸呜呜哭。
韩以骁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来,立刻抬起拳头朝赵启绪砸过去,赵启绪颈子一侧,擦着他的拳头躲过去,顺手拿起衣穿上,并分出神解释,“侯爷莫急,听我解释。”
韩以骁像是看着畜生,“你这个禽兽,做出这等事情,还有脸解释。”
赵启绪,“是你这善良的表妹自己对我下的药。”
韩以骁拳头更硬了,往死里下手,根本不想听赵启绪的解释,“她连嫁你都不愿,会对你下药”
“你对她做了这般禽兽之事还要来污蔑她的名声,赵启绪,你到底是不是人”
被子里的苏婉在听见这话,立刻止了哭泣,反而不慌乱了,脑子快思考办法。
“侯爷住手,启绪说的是真的。”钟语芙走进来说。
韩以骁的拳头在赵启绪面门微寸的地方停住。
钟语芙边走进边接着解释,“但凡是催情香,里面必然有一味玉晚香,侯爷你可以翻开启绪腰间的香囊来看,里面有一位檀腥草,这未草无色无味,碰见玉兰香,却可以将玉兰香催情的功效放大数十倍。”
“上次启绪来府上,说是着了那红菱的道,启绪便怀疑有人在幕后指示红菱,我想起这未草药,让他随身携带在身上,若是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对他用催情香,必然就是幕后黑手。”
“表嫂是说我就是那幕后之人,先是指示青楼女子去爬未来夫君的床,再用香,婚前失贞给夫君”苏婉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眼里泛着泪花反问钟语芙。
钟语芙绕过屏风,对着苏婉不屑一笑,“我也是此刻看到中招之人是你才忽然想明白,你哪里是想自己失贞给启绪,虽然出了红菱一事,可另你没想到的是,侯爷依然不想给你退掉这门婚事,所以,你想让侯爷看看,启绪是个沉迷声色的,非良配。”
“于是你装作在此处和他会面,似是有心软的迹象,实则对他下药,想让强行睡了你的婢女素莲,如此,素莲可以一跃成为启绪的贵妾,你可以顺利的退了婚事,你们主仆俩都有好处。”
“另你没想到的是,启绪早就有防范,他香囊里装了檀腥草,你也中了药,迷迷糊糊的跟了启绪上了床。”
苏婉死死瞪着钟语芙,似是要流出血,“我本就是一介孤女,柔弱无依,哪里配的上赵家的门第,权杖老侯爷才攀上这门婚事,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知嫂子一直不喜我,没想到对我的成见这般深,竟然是想质我于死地,你好狠的心啊。”
她笑,两行清泪从眼里流出来,露在外边的削肩一下下颤动。
看着很是伤心。
钟语芙冷笑,“收起你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你对赵家是高攀,可侍讲府又怎比得上长宁侯府你想嫁的从来就只是你的青梅竹马骁哥哥。”
苏婉拍掌,“表嫂编的可真精彩啊”
“是用什么收买了我的未婚夫,和你合演这出戏来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钱,官位,还是,”她顿了一下,眼睛在钟语芙身上和赵启绪身上扫了一下,“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叫他来庄子上他就带着妹妹来庄子上,你对他的妹妹比对我这个正经的表妹都亲,叫他让自己的未婚妻失贞就失贞。”
“嗯”
赵启绪对苏婉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居然为了自己脱身,随口就污蔑他和他表嫂有私情,若是韩以骁信了,这对钟语芙足以是杀身之祸
“我怜你一介孤女不易,再三容忍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番蛇蝎心肠,证据确凿,你不想着认错,却还再对侯爷诛心,意图泼你表嫂的污水,你真是死有余辜”
“原本我还想着,可以纳你做妾,如今,你就是给我做通房我都嫌你恶毒。”
“侯爷,我与贵夫人清清白白,若是你不信,大可等素莲醒了盘”
“不需要等素莲醒。”苏婉打断赵启绪的话,拔下头上金钗抵在脖颈。
身上衣衫本就不完整,纤细的颈子露着,尖细的金钗抵在薄薄的肌肤,霎时皮肤破裂涌出猩红。
脸上眼里血丝鼓着,泪珠一串串如雨,紧紧绷着的身子看起来纤细娇弱,像是要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