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的身子再度一低,他深深鞠了一躬,“两位,谢谢,你们出手,相助。我,是这个,蜷耳村,的村长,我叫,伊万·卢邦德。”
他的嘴里断断续续传出沙哑尖锐的声音,就好像喉咙里面卡着什么东西一样。
每说一个字都能在他的脸上看见痛苦二字。
“卢邦德村长,我们……”
杨说文正要说明来意,但对方伸手打断了他。
“恩人,我们,回村子,让我们,招待你们。”
他迈开步子,一只灰色的小熊上前搀住了他。
“没事,没事,巴勃罗,我可以,自己走。”
卢邦德摆手拒绝了巴勃罗的帮助,他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塔露拉和杨说文身边。
“请跟我,来。”
……
“塔露拉,那位村长……”
“你在意他的声音是吗?”
塔露拉明白杨说文想要问些什么。
“嗯。”
杨说文点点头,他大概知道些什么,但不敢确定。
塔露拉看了杨说文一眼,她并没有从杨说文的眼里看见疑惑,她知道,杨说文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确认,只是想要自己否定他的猜想。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真的是那样吗……”
矿石病病变,喉咙处细胞与源石结合,源石结晶生长压迫声带……
每说一句话都彷如刀割。
“矿石病就是那样不公,毁坏感染者身体,体细胞逐渐和源石结合,身体各处生长出渗人的源石结晶。尖锐的源石刺破内脏,影响骨骼,肌肉。每个感染者都有可能感受到这样的痛苦,但大多数感染者都撑不到那个时候。”
塔露拉并没有多少与矿石病有关的知识,她没办法缓解这位老人的痛苦。
“……这真的无药可治吗?”
杨说文抱着希望地看向塔露拉,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只不过是妄想。
但他必须要问。
“很遗憾,目前是没有的,即便是目前科研实力顶尖之一的莱茵生命都没有任何有效治愈矿石病的方法。医生能够做到的只有抑制矿石病,减缓体细胞与源石结合的度,减轻感染者的痛苦。”
呼——
塔露拉深呼一口气,脸上有些低落。
“但,我们现在连一名能够称得上医生的成员都没有……”
矿石病抑制剂,矿石阻断剂,镇定剂,甚至连源石尘防护面具都没有几副。
“医疗……这也是你想要去南方的原因吧……”
杨说文稍微理解了塔露拉想要去南方的理由了。
塔露拉点点头,“感染者需要医生……”
“先生,小姐,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我们现在已经被送到矿场了。”
一位年轻的乌萨斯人走到了两人身边。
“先生,感谢你们的招待,麦粥很好喝。”
“谢谢你们……”
杨说文和塔露拉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这位乌萨斯人有些受宠若惊,“可别这么说,你们救了我们,我们招待你们是应该的。”
“只是,村子里刚收的粮食被那些该死的纠察队运走了,这些都是些剩下的陈粮……”
乌萨斯人愤懑地挥了挥拳头。
“你们的粮食还能度过这个冬天吗?”塔露拉问道。
乌萨斯人叹了口气。
看见他这个反应,塔露拉知道,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吃人不吐骨头的纠察队怎么可能会留下余粮呢……
“你们,还有地方可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