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要再一次與戴紫羅碰面,所有人都十分上心,他們用了兩天的時間將資料全部整合完畢,厲霖逸和廖序甚至預設了幾百種話題的走向與發展的可能性,勢必要從戴紫羅嘴裡挖出點東西來。
一切準備就緒,厲霖逸帶上了與戴紫羅較為熟悉的周子棟一起出發,在車上兩人都有些激動,可當即將破案的熱情逐漸冷卻,不安卻漸漸升起。
這兩天似乎太安靜了一些,或許是因為局裡的所有人都過於心無旁騖,但這樣的平靜卻隱隱透露著危機。
厲霖逸的氣息沉了下來,一旁的周子棟明顯有所感覺:「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邵毅為什麼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繞了這麼一大圈,甚至不惜害死了一個人,難道他就沒想過,我們會從他們內部瓦解合作嗎?」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邵毅很自負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我說,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去多設想,因為他從根本就覺得自己不會輸,這也是我們的優勢。」
周子棟說的沒錯,但是這樣的前提是邵毅身後沒有其他人,可就在前不久厲霖逸才發現,在他之上,似乎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這人當邵毅是什麼?整件事他又參與了多少?
這是個不可控因素,可以說是真正的身在局外,邵毅會放下身段求助他,那麼他也極有可能會幫助邵毅,這個人是怎麼樣的?沒人知道,這就是最大的變數。
厲霖逸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也想不到,來到花店時會吃個閉門羹。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預想過戴紫羅會不在,兩人站在店鋪前尷尬地對視,商量了兩句到底覺得不該白跑一趟,竟是摸索著找到了一處矮窗,厲霖逸朝著周子棟使了個眼色,兩人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
花店的格局比預想的要大,凌亂的擺著各種花盆與花束,他們不敢開燈,只謹慎的舉著手機照明,視線的範圍極小,厲霖逸試著看清更多的地方,卻在下一秒踩上了蓬鬆的泥土。
他低下頭,伸手試著觸碰,卻在抬眼的瞬間對上了一雙大睜著空洞的雙眼。
吼聲習慣性的被壓在舌下,厲霖逸猛地直起身體,一旁的周子棟下意識擺出戒備姿態,小聲的詢問:「怎麼了?」
「……屍體……」
燈猝的被打開,光照亮了一切,也暴露出了扭曲的戴紫羅。
這就是平靜過後的暴風雨……
厲霖逸衝上前試探著戴紫羅的脈搏,冰冷的觸感卻明確的告訴他已經無力回天,兩人一站一蹲相顧無言。
沉默了不知多久,周子棟咬著牙說:「他真是,夠狠!」
不需要多思考就能想到這究竟是誰做的,只是在此之前,厲霖逸從沒想過邵毅會把事做得這麼絕,他曾以為他的內心還是有良知的,可顯然,他信錯了。
「先聯繫這邊的同事,之後就併案處理吧。」
周子棟點了點頭撥打了電話,而厲霖逸則繼續俯身更細緻的觀察屍體。
戴紫羅脖子上的指痕明顯,腦後枕著一個花盆,血液沿著盆壁流到了地上,僅目測並不能分辨真正的死因,厲霖逸不敢搬動她便只能起身觀察房內的情況。
打鬥的痕跡極為明顯,甚至有些激烈,從傾倒的花架到滿地的泥土,可以看出清晰地糾纏軌跡,想來戴紫羅事先應該也有了警惕,所以邵毅沒能立刻得手。
厲霖逸在花店中看了一圈,警笛聲也自遠方響起,他跟周子棟當即從矮窗撤出,來到大門和地方的同事碰了面。
殺人案永遠是棘手的,厲霖逸交代了來意和身份後,對方便沒有任何疑議的將案子交給了他們,各部門隨即以最快的度到位,戴紫羅的死也變成了壓在所有人頭上的陰霾。
當大家再一次坐在一起,沉默是當前唯一的語言,厲霖逸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鮑康桀的桌面。
鮑康桀無奈的站起,將少之又少的照片擺出:「現場並沒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紋與痕跡,至於屍體邊上亂七八糟的場面,初步猜測是打鬥產生,但根據勘察,確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製造的,監控方面肖蕾還在看,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信息,我現在能說的就只有我的猜測,我堅定的認為動手的是邵毅。」
「沒有證據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到現在為止邵毅還不承認跟戴紫羅認識,那個混蛋下得一手好棋!」周子棟忽的被挑起了怒意,用力拍著桌子說道。
「你冷靜一點,」廖序皺著眉將他的情緒壓下,隨後轉向厲霖逸:「我覺這可能並不是邵毅事先想好的,他在此之前除了表現出知道案子內幕,跟整個案子是沒有一點關係的,所以我猜他並不打算親自插手這件事,可是現在卻殺了關鍵的戴紫羅,倒是有點像計劃有所偏移或是手底下有人開始不受控制,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覺得大序說得對,而且邵毅身後可能還有一個人,他會這麼做很可能跟那個人也有關係,」厲霖逸緊盯著照片中戴紫羅的照片,有些提不起勁。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我們就不能先把人抓來嗎?只要把人抓來,我們一定能從他嘴裡挖出東西來。」
應著周子棟的話,所有人將目光都轉向了厲霖逸,短暫的沉默過後厲霖逸咬了咬牙,點了頭:「抓!」
鮑康桀驀地站起,人群頓時有些躁動,廖序同厲霖逸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開始整理審訊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