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根和往年一样,没有习惯这种表达情感的方式。
兄弟多年未见,他并未推开谢星珩,反在他背上拍了拍。
“你受苦了。”谢根说。
原来亲人一句话,就能衡量苦痛,将一些已经熬过来的岁月具体化,变成难以言喻的委屈。
这点感伤只一瞬,夫夫俩克制着,离开亲人怀抱,再逐一打起招呼,先回家去。
六月的京城,已有暑气降临。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身上都黏糊糊的,到家第一件事,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歇会儿就去泡澡洗头。
这些忙完,好好睡一觉,次日才有空聊家常。
江承海说:“致微去府城做知府了,就在昌和府,圣旨五月初七到的,他们这次来不了京城,说有缘再聚。”
问起科举事宜,江承海摇头:“不考了,他定心了。”
江致微从前对前程还有期盼,如今再不做他想。
有几个官员能在家乡做事?他作为一府之主,已经足够幸运。
说起科举,在场还有个书生。
谢川前年没有乡试。当年时局不好,各地有战事,他就多上了两年学,等着恩科。
今次碰面,他跟谢星珩说:“朱老先生过世了,许举人也去县学教书,我后来就在县学里读书的。”
丰州县的教学资源还不错,谢星珩考出来以后,一直多有拉拔,谢川是要考举人,足够了。
江知与在旁问爹爹身体怎样,父亲又怎样,这些年他们不在身前尽孝,实在惦念。
也是分开久了,从前在家里嘱咐过的话,江承海总是管不住,暴脾气一日烈似一日。
家中少了人气,反有了念想,慢慢会养生了。宋明晖让他克制脾气,他不再是用理性压着脾气,憋出一肚子郁火,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
夫夫俩老来得趣,宋明晖早年不接触武艺,现在被江承海带着,会耍些基础剑法,做强身健体之用。身体也好着。
江知与听着放心,还拿话羞了谢星珩一顿。
“小谢常说要锻炼,我陪他几年,断断续续的,还只会跳些‘二人转’的舞。”
谢星珩:“……”
小鱼怎么能胡说呢?哪就二人转了?分明只有他围着小鱼转。
江承海笑如洪钟,不负期待,把谢星珩好好笑了一通。
谢根也劝他:“你还是要多动一动,久不动弹,身子骨都僵硬了。”
也显弱气。都说文人弱质,那是气质上的,哪能身体一起弱着?
谢星珩只好说他一定会锻炼的。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果然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拖延症。他在事业上当卷王,就有别的东西在拖后腿。
全员在府中住下,各有院落安置。
家中多年没这般热闹过,吃饭都要摆两桌,看着很喜人。
休息几天,谢星珩要为哥嫂考虑家业。
他们夫夫俩都是踏实本分人,让他们闲着做老爷,反浑身不自在。
到这时,哥嫂才乐呵呵跟谢星珩说了他俩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