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遗雪身体僵硬的麻,指尖也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可右边的人尚存理智,迟疑道:“这可是王上要的人。”
“啧,”左边的人不耐烦的咋舌,眼睛像是黏在了江遗雪身上,满脑子被刚刚那张靡颜腻理的惊世容光占据,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长成这样,一路过来肯定不知被谁用过好几次了,今日又是大雨,老天爷都帮我们——”他看向对面的兵卒,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反问道:“你不想?”
右边之人咬牙沉默,可眼里的犹豫也是摇摇欲坠。
左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嗤笑了一声,伸手拉起油布,说:“都盖上,谁能看见我们。”
二人对视半息,随即便一同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一起拉住油布的两角向后扯去。
哗啦——
油布被拉上的那一刻,雨声也彻底沉闷下来,江遗雪如惊弓之鸟一般伸手抓住木笼,心中一片几近绝望的惊怖。
油布内已伸手不见五指,零星地辱骂和威胁四起,几只手胡乱摸索,很快顺着木笼抓住他的手腕,一同施力去掰。
这木笼是临时打的,粗糙无比,只用几根木桩架成,木桩与木桩之间的缝隙不大不小,但绝对能把江遗雪拽出去。
江遗雪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只手抵着木桩,一只手抓着左脚脚踝上不长不短的锁链——这根锁了他一路的镣铐,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遗雪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只手抵着木桩,一只手抓着左脚脚踝上不长不短的锁链——这根锁了他一路的镣铐,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瓷白柔腻的双手在很快被磨的鲜血淋漓,力气也随之一同从身体里缓慢流失,直到双手被掰开的那一瞬间,自己未被锁住的那只脚踝也被抓住,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外拖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啊!救命救命救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一股灭顶的绝望顿时吞噬了他,然而正当他惊怖欲绝之时,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穿透了沉闷的雨声,像惊雷一般炸响在几人的耳旁。
“——油布还没遮好?!”
乍闻人声,那两个兵卒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江遗雪,慌乱地钻出油布,看着不远处黑乎乎的人影。
他们做贼心虚,胡乱看了一眼,还未认出来是哪个长官便不敢再抬头。
然而那个人却似乎看出了他们想干嘛,厉声道:“你们俩想干嘛?!胆子肥了?这是王上要的人!都给我回去领罚!”
“是!是!”二人被吓得一抖,连忙惧怕地点头,逃也似的冲进暴雨中朝营帐跑去,没敢再回头看一眼。
听到外面的动静,江遗雪自知今晚逃过一劫,死死攥着锁链的手也逐渐泄力,劫后余生的酸软一下子涌上来,浑身无力地倒在车笼中,满眼的惊惧被绝望的麻木取代。
这是第几次了……还能逃过几次……
然而才过了几息,油布外面又开始有了动静。
难道是那个长官……
来不及多想,江遗雪立刻咬牙撑起自己,再次用力攥紧锁链,缩在角落里,喉中一片干的涩意。
油布果然很快被人掀开,江遗雪惊惧交加,鲜血淋漓的手死死捏紧,努力辨别着那个人的动静。
谁知下一息,他却听见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阿雪,是你吗?”
他如遭雷击,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却很快又听见那个声音问了一遍:“江遗雪,是不是你?”
江遗雪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浑身颤抖,一路上未曾流出的眼泪霎时间汹涌,连忙应答:“是我、是我,”他许久未说话,声音嘶哑难言,只能急促地叫她的名字:“殷上……殷上!”
他几乎感觉自己要崩溃,整个人向前爬去,穿过笼子的间隙抓住了一双熟悉的手。
用力握紧,脑子也乱成一团,只能哭着叫她的名字:“殷上……呜呜呜……”
确认了是他,殷上也立刻回握,安抚地说:“乖、乖,马上就能走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浑身的战栗,听见她在黑暗中拔刃,冷静地问:“你哪里被锁住了?”
江遗雪伸出一只手,扭身拉住那根锁链,用抖的声音告诉她:“左脚,在、在这里。”
殷上放开他,听着声音,很快绕过去,精确地抓住了他被锁住的那只脚踝。
她细细地摸索了几下,确认之后便道:“你别动,相信我。”
“嗯、嗯。”他哭着应声,努力地克制住一动不动。
见他做好准备,殷上便毫不犹豫地下了手,很快黑暗中便零星响起金戈交错之声,没多久,他感觉脚上一松,殷上便道:“好了,快出来。”
闻言,他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爬去,摸索着穿过木笼的间隙。……
闻言,他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爬去,摸索着穿过木笼的间隙。
四周太黑,他感觉到自己好似脱身,又好像扔在樊笼之中,脚下空空,只能害怕地喊:“殷上、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