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没变。
在沈负等待乔阮开口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时间难熬到仿佛在遭受酷刑一般。
他还是会怕的。
怕自己承受不了乔阮接下来的那句话。
她总是会让他难过。
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会难过的点在哪里,而是她随便的一句话,都能很轻易的让他难过。
可乔阮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摸摸肚子,问他“还有多久好,我快饿死了。”
沈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刚烤没多久,应该还要等上一会。”
他拿出一盒麻薯,递给她“饿的话,可以先吃这个。”
乔阮和他道过谢,拿了个麻薯,慢慢的咬,慢慢的咽。
沈负看看她,又看看天。
是天晴了,还是彻底黑了。
他不知道,但他希望是个晴天。
东西都是沈负烤的,他也没怎么吃,烤好一个就放在烤盘上,让乔阮放凉点再吃。
别烫着。
乔阮觉得沈负确实挺优秀的,人有能力,做饭也好吃。
如果他没有那个病的话,应该早就成家了吧。
那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
沈负送乔阮回去,送到山脚了,还要送上山。
乔阮拒绝了,他仍旧坚持。
最后还是乔阮的坚持更胜一筹。
小翘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哪怕再晚,她闭着眼睛也能平安回家。
可是沈负不同,他就来过一次。
等乔阮回到家以后,她才听出了身后的一点动静。
回头看的时候,沈负早就消失在了断树之后。
他仍旧放心不下,哪怕乔阮不要,他还是偷偷跟着她,直到看见她平安到家。
大年三十前一天,奶奶在锅里炸肉丸,乔阮在一旁包饺子。
问起沈负时,奶奶说“他回去了吗”
乔阮也不太清楚,自从上次烧烤后,她就没有和他联系了。
“不知道,应该回去了吧。”
奶奶叹了口气,说“要是没回去的话还可以让人家来家里一起吃团年饭。”
乔阮说“团年饭是家里人一起吃的。”
奶奶看她“那你努努力,他不是就成为咱家人了吗”
奶奶对沈负满意的很,毕竟他们这种小地方可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乔阮看上去似乎在认认真真的听着,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哪怕是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年三十那天,按照榕镇的习俗,吃年夜饭时得先在门口放鞭炮。
每家每户吃饭的时间是不固定的,鞭炮声从上午一直响到下午。
门前都是雾蒙蒙的烟。
乔阮端着碗吃饭,眼神落在堂屋里的电视机上。
里面正放着奶奶爱看的家庭伦理爱情剧。
鸡飞狗跳的戏剧生活。
深究不得,也没法细看,到处都是逻辑bug。
但打时间挺够用。
奶奶一直说“你看看,这贫贱夫妻百事哀,当初为了那点爱情非得和处处不如自己的男人结婚,到头来受苦的不还是自己。”
乔阮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装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