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她这般决绝,又开始抹眼泪,
“云丫头,是祖母没用啊!”梁奉也自觉面上无光,国公府还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他竟连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护不住。
想着梁奉便铁青着脸一下把茶碗摔到谢安脚边,怒道:
“这亲希云退了,赶紧滚!”
谢安便是被这般对待也岿然不动,只恭敬说道:
“还请国公爷将昔日定亲的信物归还。”
“在这儿呢,不过。”说着便一松手,玉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当年闻氏和梁意安十分要好,见她生了女儿,便抢着要说给自己三儿子,还不知从哪找了工匠打造一对和田白玉佩,做工精巧,男女各执一半,可合成一整块,今日希云将凤佩摔了,以示自己退亲的决心。
谢安见她这样决绝,倒是呆住,怔怔地开口:
“希云妹妹。”
李希云忙制止,“谢侯爷,你我亲事已退,自此男婚女嫁各不想干,从今往后,还请像那日在你父兄灵堂前那样称呼我为李小姐。”
“你,早知道了?”谢安定定看着她。
“是。本来我以为是多想了,可是你和闻姨对我态度,实在差太多。后来细想,也猜到个大概。平远候府如今只剩你一人支撑门楣,未来的当家主母绝不可能是寄住国公府的一介孤女。”
顿了顿,“我说得可对?”
谢安直看了她半晌,方才叹道:“竟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倒看得如此清楚。”说完这句又沉默一会儿,“此生终究是我对你不住。”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但我不后悔做这个决定。”听了这话,希云不在意的笑了笑,也行了个礼,
“那便恭祝侯爷喜结良缘,再得助力了。”
听见这话,谢安攥紧拳头,转身向外走去。闻静也由嬷嬷扶着嬷嬷起身,途经希云身旁时,哀婉的对希云说道:“希云,你别怪他,他也是没办法。”
“夫人说的哪里话,恭送夫人。”说着希云便行礼不动了,大有闻静不走她便不起身的意思,见她这样,闻静只能狼狈离去。
“真是欺人太甚!”
目送侯府的人离去,还未回头便听梁奉这般说道,希云一下双膝跪地,伏地拜倒。老夫人和梁奉忙上前把她扶起来,
“这是做什么,希云,舅舅并没怪你。”
“我知道外祖母和舅舅都是真心为我好,不愿意答应退亲,可是自上次去谢府吊唁,谢安便对我如同路人,那会儿我便猜到了,今日他们上门,便是铁了心要退亲,再拖着也无用,只是以后要麻烦外祖母和舅舅了。”
说着又要跪下,两人只能强拉着她。
“你在国公府这些时日,可见舅舅把你当外人了,往后你便是我的女儿,同品如一样,定会给你寻个好夫家。”
见梁奉这么说,希云不再跪倒,只行了个大礼,“多谢舅舅。”
自此希云便成了国公府的姑娘,几乎同品如无异。一月后,平远候府侯爷谢安突然大婚,娶了京城都指挥使熊珲的女儿,熊雅静,京中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