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站在风雪里,看着宽敞的庭院,跟赏雪一般:“不去。”
墨倾又说:“那你帮我处理一下轮廓。”
江刻瞥了眼那俩雪人,义正言辞地说:“不会。”
“……”
不愧是大少爷,叫他做一点儿事,还那么难。
墨倾懒得再叫他了。
不一会儿,墨倾见到江刻往屋里走,叫住他,问:“去干吗?”
“喝茶,取暖。”江刻扔下几个字,把步伐走得更快了一些。
“……”
墨倾瞪了眼他的背影,终究没有跟江刻计较,继续细化着这两个人。
时间慢慢推移。
江刻待在书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是,等茶水凉透了,他都没有喝一口。
他没有再去看庭院的情况,但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包括墨倾自己上楼,去他卧室串了门——想必是去找衣服了。
江刻内心烦闷不已。
跨年后的一幕幕,炽热而缠绵的吻,美好又真实的她,包括那一个被他藏起来的梦,以及墨倾暧昧不明的态度……
她究竟把他当成谁了?
他觉得可笑。
不用想,她跟江延待在一起十年,而跟自己……
何况,战火交锋的十年,国破家国的十年,共同生死的十年,有什么经历和回忆,是他可以取代的?
“叩叩。”
门被敲了两下。
墨倾的声音传来:“我得走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不要跟一个死人较劲儿。”
江刻没有动,看着门。
门没锁,只要墨倾想,随时能拧开门锁进来。
但是,墨倾没有。
落在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这样寂静的清晨,是那么的清晰,于是连那一点渐渐远去的失落感,也被无形中放大了。
墨倾走了。
去了一楼,开了门。跟来时一样,不走寻常路,她是翻墙离开的。
良久。
天渐渐亮了起来。
江刻举起茶杯,将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怀着难以言明的心情,走下了楼。
可以的话,他不想去看庭院那俩雪人。
但是,这并非是他不想看,就不存在的。
——除非铲了。
——反正人都走了,他铲了,墨倾也不知道。
呼出一口气,江刻将大厅的门推开。外面天色微量,灰蒙蒙的一片,庭院的灯光亮着,稍显暗淡。
江刻朝那两个雪人看去。
这一看,原本郁积在心里的不爽、愤怒、介怀,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