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言宣都没回来。
李期邈从担心,到麻木,一直等待也没有结果,李期邈踱步到书房。
她摸出一只毛笔,做着今日的功课,不知不觉,他已经学习了几本书籍,从三字经到论语,孟子,以及现在的礼记。
“伯高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
言宣上前看他的字,道:“这是伯高死后,孔子去子贡那边吊唁的那篇啊。”
李期邈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衣服上还有些泥土,像是掉落地面的白玫瑰,沾了些尘土,却更加娇艳。
李期邈点点头,心中不知为何安定了下来,他看向言宣,回道:“好像是孔子觉得伯高既不是什么他的老师,也不是他的兄弟,朋友的话没有去野外哭那么点头之交,正殿哭又太郑重了,最后想到是通过子贡认识的,所以去子贡家里哭,还让子贡当主持丧事的主人,让别人来他那边吊唁这个朋友,不知道为何,有点忍俊不禁。”
言宣从他旁边走过,一边轻咳,一边抖落一身的雨水,不一会儿,他又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仙人。
李期邈搁下笔,快跑向他,眼中满是心疼:“你还好吗?”
言宣躲避着李期邈的眼神,只是从沾湿的衣服中掏了掏,掏出了个小小的桃花对弈图的莹润玉佩,递到李期邈的手上,一脸郑重地道:“你一定要收好。”
李期邈没有细看,只是用帕子包好,揣在了怀里。
言宣又咳嗽了几声,这次他咳的大声了些,以帕挡面,咳完脸色更差了些。
李期邈赶快上前,扶住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他搀扶着他走向书桌前唯一的凳子前,一脸担忧:“你这从哪里来的,怎么都成这样了。”
言宣笑得有些凄苦:“这事说来话长。”
李期邈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接过一杯温水,递给他:“那就长话短说,也不知道你个神仙喝凡人的中药,可不可以止咳,不然我得去给你找点川贝枇杷膏喝喝。”
言宣虚弱地笑笑:“那你要找吗?”
"当然,不过我不知道配方,只能按照原材料给你熬点汤喝喝了。”李期邈抱歉地看向他,抬头看向一直在下的雨,做出了决定:“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找点材料。”
说完,他再次看向了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等我。”
“赵烨。”李期邈走到门前,喊道。
不知躲在哪个犄角疙瘩的赵烨,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抱拳道:“五皇子。”
李期邈看向雨幕,淡声道:“我们去御药房。”
赵烨犹豫道:“皇子是生病了吗,你要抓什么药,吩咐下人去就好了,不用亲自去的,外面雨大,恐会着了凉。”
李期邈摇摇头,抬手:“伞。”
“好吧。”赵烨似是妥协了,他接过宫人的一把伞,在房中打开,这伞很大,可容纳3,4人在其中而不会被淋湿。
他举着伞,说道:“逾越了。”
打开自己的外衫,将李期邈揽进怀中,让她把脚踩在他的脚上,以半抱的姿势,快地在皇宫里走动,路过的宫人只觉得一个黑影擦过他的脸,就嗖的一下跑远。
等李期邈看到御药房的牌匾时,她没咋湿,倒是赵烨雨伞无法遮到的下半身湿了一些。
他用内力烘干之后,就带着李期邈进了药房。
有药童问他们是否有开的单子,李期邈不好意思地笑道:“如果没谁开单子就无法开药吗?”
药童摇摇头:“各宫的病症自会有不同的药材的出入,若是你直接过来,我们无法得知你用这个药材所做的事,若是查起来,我们会吃了挂落。”
“所以是生病开的药,你们才会抓的意思吗?”李期邈再次确认道。
药童点点头。
李期邈叹了口气,有些难过,正要走时,有人叫住了他,是全公公。
他操着公鸭嗓,问道:“五皇子殿下,怎么来御药房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期邈惊奇抬头,还真的是父皇跟前的全公公啊,他得体地给他见了个礼,好奇问道:“全公公,你咋来了。”
全公公对她的尊敬很是受用,笑呵呵道:“咱家最近有些风湿,过来抓些药,小皇子又怎么过来了?”
李期邈笑着挠挠头:“我也想抓点药,但没去开处方单,倒是白来这么一趟了。”忽然是想到什么,李期邈说道:“全公公,如果是风湿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得关好窗户,睡前泡一下热水脚,然后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啊。”
小全子叹了口气,道:“你前面几个儿咱家倒是可以试试,但最后这一条,唉,最近皇上也头疼着呢。”
李期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头疼水患问题吗?”
小全子叹了口气,讳莫如深地道:“你若是想知道这事,晚上去看看皇上吧。”
李期邈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谢公公告知,我今晚会去的。”
“唉。”小全子转身同那个小药童道:“这是五皇子,她如果要抓什么药,就给他吧。”
那个药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小全子慈爱地看向李期邈,招了招手道:“五皇子,来。”
李期邈顺利地拿到了那些药材,去他的小药房里煎好,送到了言宣的面前。
“你先喝喝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