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从兰奕欢来了东宫之后,兰奕臻就把所有齐家的人都查了一遍,也无意中得知,齐家那个长房长孙齐埘,跟兰奕欢是同天所生,既然如此,他的生辰也很吉利,为什么不让他去?
偏心、凉薄、歹毒,哼!
兰奕臻想来想去,都觉得憋气,于是他又一次违背了自己不插手其他皇亲闲事的原则,跟兰奕欢说:“你要是不想去护国寺,就可以不去。”
兰奕欢被兰奕臻说得怔了怔,笑道:“怎么会这么问。这样的大好事,有谁会不想去啊?”
兰奕臻道:“我对谁想谁不想也没有兴趣,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说你自己想不想就行了。”
他按着兰奕欢的肩膀,耐心地说:“那回去上书房接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喜欢那个敬闻。他吓到你了?”
兰奕欢怔了怔。
敬闻大师是新封的国师,治好了皇上的病,又要为国家社稷祈福,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只有夸他仁善、慈悲、神通广大才是正确的,骂他……没人敢骂他。
上一世就是这样,兰奕欢和韩直好端端随着敬闻大师上山祈福,下山的时候一个受伤,一个生病,若是旁人早就要受质疑了,敬闻大师却说是两人淘气,偷偷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兰奕欢了一场烧后醒来,当时的状况就记不清楚了,但他也肯定自己和韩直绝对没有爬树他们都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但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因为敬闻是高僧,而他只是个平时会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可是这一次,兰奕臻却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并问敬闻是不是吓到了他。
兰奕欢小声道:“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冒犯到他了。”
听到他这么说,兰奕臻又想起了兰奕欢来东宫之前,齐贵妃不分青红皂白对他的责怪,也想起了兰奕欢那句“是齐埘推了我”,以及随之吐出来的一口血。
说也奇怪,他当时毫不动容,如今再想,心里却觉得酸酸的,有点难受。
兰奕臻道:“你虽然活泼了一点,但不是没分寸没礼貌的人,我不会这样想。你说他吓到你了,一定是他的问题。”
兰奕欢突然伸手,抱住了兰奕臻的腰。
然后他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使劲蹭了蹭。
兰奕臻的腰背劲瘦而挺直,抱着有一些硬,怀里隐隐的香气却似雨后草木般的温柔。
瞧,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也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而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同了。
所以,他也告诉自己,一切都在改变,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活下去吧。
兰奕欢在兰奕臻的怀里说:“没有,我还挺想去护国寺的,我也不怕那个和尚。”
兰奕臻觉得胸腹之间毛茸茸的,被他的头扎的有些痒痒。
但他没有把兰奕欢推开,只抚了抚他的脑袋,说了一句:“小狗。”
兰奕欢道:“我才不是狗。”
“是吗?”兰奕臻道,“不是你三岁要娶狗当媳妇的时候了?”
这句话听起来太离谱,兰奕欢不禁说:“啊?哪有的事!”
兰奕臻道:“我养的狗被某个人捉去过家家,给它蒙了盖头要娶它过门,我把狗抱走的时候,那个人还抱着我的腿不让我离开,忘了?”
隔了两辈子的事,确实不好记得了,兰奕臻这么一说,兰奕欢才记起来,他好像是曾经试图娶过一条狗,后来媳妇被人给抢走了,也只好作罢。
只是当时太小,他根本没印象抢亲的人原来是太子。
兰奕欢:“……狗呢?”
兰奕臻淡淡地说:“皇后喜欢,就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