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好可爱呀哈哈哈哈——”余嘉宁终于放声笑出来,眼神闪烁着自内心的喜爱,又和稀泥般解释道,
“好啦好啦,事突然我没时间提前跟你商量嘛,小年哥哥别生气哦,我知道错啦。”
“不要撒娇,撒娇也不能掩盖你差点酿成大祸的事实。”
许悠年此时很有当哥的样儿,掀着眼皮了了余嘉宁一眼后于心不忍道: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你哪怕找个小黑屋把贺笙锁起来不给他饭吃也比这个强啊!”
“你的想法也很危险啊哥哥。”
余嘉宁无奈笑。
最终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跟许悠年和盘托出,眼前这位才与他相识数日便会为他掉眼泪的小哥哥太过美好,余嘉宁不想让许悠年见到太多自己的阴暗面。
所谓其人之道,贺笙的疯狂在余嘉宁看来无非就是仗着混蛋名声犯浑。
性格稍有些偏执的人,骨血里流淌着的习惯性掠夺天性,会让贺笙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之后再去亲手摧毁掉,越是美好的脆弱的越能唤醒他内心最深处的罪恶因子,被他的愚蠢狠狠伤害的许浣玉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真正触怒余嘉宁的并不是贺笙的过往,而是他提起任何一个曾陪伴过他的人时,散的强烈上位者气场。
该如何让一个有钱有势且道德底线极低的老男人感到害怕呢?
余嘉宁在瞥见贺笙腰间的车钥匙时想,
不如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吧。
这样哪怕两人日后的相处中仍有摩擦龃龉,甚至像上次一样被暴怒的男人一把握住单薄细白的脖子也没关系。
只要贺笙忘不掉这次由他亲自制造的车祸,便会在每时每刻留有惊惧,无所顾忌地号施令之前会多想一想——余嘉宁年轻美艳的皮囊之下是否藏着一把夺命的利刃。
真相无需探查,余嘉宁自己承认是故意撞上了那片围栏,任何赔偿都主动愿意承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另一位当事人贺笙,贺云帆作为唯一的亲属从他病房出来,对着门外等待的一行人宣布贺笙的决定。
“都散了吧,法务部早点下班,贺总跟余少爷只是寻常吵架罢了。”
贺云帆说得太过平静,连等候听宣的余嘉宁眉心都跟着跳了跳,小孩儿抬头正对上贺云帆居高临下的一张脸,他对着余嘉宁浅笑点头,神秘莫测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道:
“余少爷,贺笙现在只想见您一个人,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余少爷傻了,小孩儿脑子里那篇《病娇小少爷拿捏渣男帅大叔》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就。。。。就我一个人吗?”余嘉宁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紧张地喉结滚了滚。
贺云帆再次点点头表示确定:
“余少爷放心,这家医院是贺氏集团全资的,贺笙在这边有任何不测都不可能是人为所做,您能理解吧?”
意思大概就是虽然我跟贺笙关系一般,但你如果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创我哥一回也不可能。
余嘉宁点头如捣蒜,瞟了眼旁边偷笑的许悠年,心道这贺云帆的气场怎么比贺笙还可怕些,怨不得贺笙那纸老虎斗不过笑面虎。
黑压压乌泱泱的人群说散就散,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门口不尴不尬站着的余嘉宁,和病床上右手被吊着的贺笙。
刚经历了生死关头的二人应该有许多话想要说,尤其贺笙大概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见了余嘉宁这副做错事的模样又觉得恍惚,好似镇定自若视生命如草芥的人不是他一样。
“过来。”
病号服和白绷带掩盖不住病床上男人蛰伏雄狮般的气势,直到这一刻余嘉宁也不得不承认,他会为了贺笙折腾自己到这个程度,一是为了做好任务,二是这张酷似初恋的脸也够他着迷一辈子。
余嘉宁没说什么,贺笙叫过来他便从容地踏着拖鞋踱步到床边。
“帮我削个苹果。”
“啊?”余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写不开的疑惑。
“削个苹果喂我吃啊。”
贺笙面无表情地抬了抬右手,
“我变成这样,你一点责任也不想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