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十九,正值芒种,贺家老宅一时门庭若市,a市豪门世家云集于此贺寿。
贺笙刚刚经历被许浣玉反水的舆论风波,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并非上佳,迎来送往各位好友也还算得体。
而被问及大夫人为何不在现场,贺笙便皮笑肉不笑,说他忙着补拍春节档电影的镜头,没时间露面。
然而那些人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不真的关心许浣玉是否出席,许悠年则正好相反。
他从当晚就现联系不上许浣玉,贺云帆那边派人去问也一无所获,老宅的佣人们惯会装耳聋眼瞎的,一时间夫夫俩都陷入极大的忧虑。
“贺笙,我哥哥到底在哪儿?”许悠年趁着人多眼杂,走到贺笙面前大大方方质问道。
这是贺云帆刚在来的路上教的,要跟贺笙说话就得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才不会有危险。
“贺云帆没教过你怎么跟大人说话是不是,小弟妹。”
贺笙不怒反笑,玩味的眼神盯得许悠年一阵恶寒,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许浣玉了?你们兄弟俩不是一向势不两立的吗,怎么你嫁进贺家之后反而在意起来这便宜哥哥?”
许悠年心烦,仰头灌了自己一杯马天尼,抹抹嘴壮着胆子瞪着贺笙压低声音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许浣玉到底在哪儿!”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现场演奏的优雅大提琴乐曲此刻更像是为了粉饰太平而愈演愈激昂。贺笙眼底闪过不容忽视的狠戾,他微笑着凑近许悠年耳边,薄唇一张一合只说了两句话便让许悠年的脸色骤然灰白。
贺云帆一直在楼梯围栏处暗中观察两人的动向,被贺笙毒蛇般的眼神冷不丁扫过来也不慌,平静地回敬以警告的眼神。
“哎,你家那位什么情况,怎么跟贺笙走那么近?”
顾枫端着酒杯神出鬼没,刚从长辈堆儿里敬完酒就赶紧溜出来看热闹了。
贺云帆摇摇头说不知道,叫他别八卦那么多不该管的事儿。
“啧,这话说的,哥哥我这是关心你啊~”顾枫阴阳怪气地揽住贺云帆的肩膀,笑意正浓,
“今儿你家贺老爷子这架势可不像认定了你大哥接班,逮谁跟谁提一句你贺小公子的禾氧科技,谁夸你他老人家就愿意多给谁一个笑脸儿,把你捧得那叫一个高。”
贺云帆无语地白他一眼,顾枫反而更来劲,兴奋得像是他要继承大统:“真的贺云帆你别再那么佛了,什么不争不抢的退出家族,别意气用事跟钱过不去啊。。。。。眼见老爷子想退休,到时候集团的事儿全权交给贺笙,那你就真没戏唱了兄弟。”
这话是掏心窝子的,贺云帆全都明白,他淡淡一笑看向顾枫:
“真想退隐江湖安心养老,做什么还搞这么大阵仗,段薛顾钟四家,当权有名在册的一个也不缺。”
顾枫挠头,不耐烦地嘟囔着贺老爷子真爱折腾,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早早享清福多好,干嘛还一个劲儿想着加深他们的嫌隙。。。。
贺云帆没说话,注意力全在楼下已然快招架不住的许悠年身上。
“等我一下。”他将酒杯塞给顾枫径直下了楼。
许悠年的眼神从方才就不大对,他本想从贺笙这里得到许浣玉的消息,那人却说了几句毫不相干的贺家秘辛给他听,许悠年便错愕失神。
紧接着便是眼前视线开始模糊,一阵阵诡异的滚烫的热浪从脚底汹涌蔓延向上,与理智纠缠着企图控制他清醒的意识,许悠年心道不好想要抓着贺笙质问,那人却举着双手向后退欲撇清关系,然而他已经快站不住。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
许悠年再是单纯迟钝此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有人想要他在贺老的生日宴上当众出丑。
“111。。。。。”
体力已经无法支撑许悠年求救系统,眼前的世界从逐渐扭曲黯淡到骤然一黑,他好像向后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贺云帆几乎是踩着许悠年晕倒的点儿疾跑过来,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他不得不把面色潮红的人打横抱起匆忙离去,走之前他看了贺笙一眼,带着克制不住的暴怒狠戾。
“你等着,贺笙。”
一片迷茫的哗然随着贺云帆的脚步渐远而更甚,许悠年晕倒前旁边只有贺笙一人的事实有目共睹,贺云帆最后那句话音量也并不低,足够三米之内的围观宾客听清。
贺笙稍怔,他显然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插曲矛头竟指向自己。
原本正与贺老相谈甚欢的段濯清也闻声而来,慧眼如炬的男人率先扫视了现场,第一个提出保留许悠年喝剩的那杯酒,到自己公司的实验室送检抽查成分。
他的话任谁都不敢不给面子,贺老不想家丑外扬也只能碍于段濯清的压力点头同意。
“云帆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段濯清微笑着站到贺笙面前,火药味儿十足的话意有所指,后者的表情显然绷不住冷静,两人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哼,老东西净会装。”
一直在二楼暗处躲清静的钟蓝玉看了个全局。
见段濯清如约现身,他笑骂着满意地灌下了一整杯烈酒,掰开手心的药丸决然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