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后院的小花园常年有专人负责打理,每个季度都会更换主题修剪树木造型和及时更换适宜品种,考究气派程度更是可与任何一个喊的上来名字的皇家园林相比。正在浇水的园丁们见二位夫人过来都极有眼力地暂时回避,许悠年跟着许浣玉往最深处走去,哪怕穿越过来的当天早晨见过婚房的玫瑰花海,见到这片放肆生长的香槟玫瑰园之后许悠年还是被狠狠震撼到了。
许浣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才谢谢你们。”
许悠年听他声音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也不再如头次见他那般针锋相对,摆摆手要他别放在心上,那个贺笙看着就讨厌得很。
许浣玉惊讶地望过来,对上许悠年单纯的眼神之后又自顾自的苦笑摇头:“也对,你都嫁了贺云帆,还怕什么贺氏当家的。。。。自然是敢这么说他。”
“讨厌就是讨厌啊,没礼貌还脾气大,我嫁不嫁贺云帆,贺笙都讨厌。”
许悠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才不管贺笙何许人也,反正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姓贺的还能要了他的小命不成,想骂就要痛痛快快地骂。
他率真的模样把许浣玉看得竟有些失神,心底泛起阵阵酸涩,许浣玉轻笑:“你还挺有意思的。”
许悠年没说过,其实从第一次见许浣玉时,他便觉得这个所谓的哥哥和他长得很像。
这不定期抽风的系统还挺严谨。。。。。
“你也是啊,你比我还有意思。”
许悠年耸肩,笑眸深深地凑近打量起了许浣玉这身打扮,他想着是不是名字里面带玉的都是绝色美人,还都是性格有点傲娇的妩媚作精。。。。。毕竟那位钟蓝玉的功夫他也领教过了。
“你也觉得我很轻贱吧,贺笙说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得听他的,说一不二,说往东不敢往西。。。。就连穿什么衣服我自己都不能做主,很憋屈很丢脸,对不对?”
许浣玉误以为许悠年的眼神是看他热闹,反而有些释然的失意,一反常态地选择示弱。
许悠年却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我刚刚说了,讨厌的是贺笙,也许我对你也实在算不上喜欢。。。。。但我觉得你不会是自愿这么做的。”
许浣玉扯着流苏披肩的手收紧,浓密纤长的眼睫忽闪下垂掩饰慌张心绪,他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奈何许悠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
“许浣玉,如果你不听他的话,是不是。。。。。”许悠年喉结微滚,说出最不愿实现的狗血猜测,“是不是连许清河都不会放过你。”
春日的玫瑰园宛若人间仙境,许浣玉却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了周身美好的感知能力。许悠年的话如利箭径直刺破他生活的虚假表象,他茫然失措,如坠冰窟。
“是。”许浣玉这个字讲得艰难,像是被抽干了身体大半水分似得哑然。
眼前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而过,从一朵花落到另一朵上,最后它慢慢停在了许浣玉微微颤抖的肩头。
“你很喜欢演戏吧,这张脸不上大银幕也确实亏了。”
许悠年安安静静开口,生怕惊扰了那只认主的蝴蝶,“所以他们到底拿什么威胁你?贺氏能给你的不过就是演艺资源,贺笙控制欲那么强的人怕是一定会干涉你选剧本,与其这样做个傀儡贺夫人,干嘛不为自己争取一把,活得自由自在一些呢?”
许浣玉望着他,神情沉静木然如一潭死水,他说没那么简单的,许清河是他妈妈的命,许清河说如果他不把贺笙留在身边,那许母的下场一定会比许悠年的妈妈还惨。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终也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许悠年。
“许清河不是人,但我妈离开他根本就活不下去。。。。。”许浣玉仰头嘲讽地笑出声,
“我嫁给贺笙之前跑去跟我妈妈哭,跟她说离开许清河我带她白手起家也能过上好日子,可她给了我一巴掌,痛骂我是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为许家卖力的不孝子,逼我跟贺笙结婚讨好他,为许家的买卖做一个永久性的靠山。。。。。哈哈哈,你说她是不是也活该找许清河这样的人渣结婚啊,傻透了真是。”
许悠年心有防备,他不懂为什么许浣玉坦白得这样突然。
可听到后面也能逐渐理解他的想法,站在许浣玉的角度上,他是刚好被戳了软肋来不及反抗,就被自己的软肋反过来又扎透了血肉。
贺笙一心只有构建自己的商业帝国,原本无心跟许家这样帮不上大忙的人家联姻,但他见许浣玉第一眼就深深沦陷。许浣玉有一双小鹿一般无辜水润的眼睛,总是欲语还休地倾诉一个个留有遗憾的故事一般,令贺笙惊鸿一瞥,朝思暮想。
得手之后,两人之间的神秘感便随之消退。
当许浣玉以为嫁了良人,逐渐对贺笙掏出一颗真心的过程中,贺笙对他的兴趣也直线下降。冰山冷美人是贺笙对许浣玉的完美想象,他不希望许浣玉像外边每一个殷勤的情人一样对他百依百顺,极尽吸引手段地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