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昨儿瑞大爷的话,钟儿听进去了。”秦钟期期艾艾道,“只是,我想去和宝二爷告个别,行吗?”
“唉。。。。。。去吧!”秦可卿柳眉微颦,一声叹息。
。。。。。。
绛芸轩。
宝玉刚搬进新居,一阵装痴卖傻后,终于换来了权益。
学堂肯定是不会去的,全都是浊臭男人有啥意思?哪有和姐妹们玩耍愉快?
当然碧纱橱是回不去了,就住在绛芸轩。
原本撤走的丫鬟,全都又放了回来,他还叫碧痕陪她美美的沐浴了一番,二人嬉水两三个时辰,让宝玉心满意足。
他惊奇的现,这个世界,所有的花朵都是不相同的。无论是结构,或是香味,或是颜色,都是不同的。
考虑着下次把几个姐妹一起叫上沐浴,细细比较一番不同之处。
当鸳鸯说,林妹妹不肯来,还言称男女授受不亲,顿时让他的心如掏空般荒凉。空间上,与林妹妹有了距离,心理上,黛玉定然是受到了贾瑞影响与他有了难以愈合裂痕。
当听闻太爷辞了学堂塾掌,意味着连缱绻羡爱的秦钟也要离他而去。
对贾瑞不禁产生莫名的恨意。
他能容忍猥琐荒疏的贾环上蹿下跳,调三斡四,并非心胸开阔,也并非同父异母的弟弟血浓于水,而是心态上居高临下的包容,这是一种心态上的优越感。
贾环如何跳都翻不起大浪。
贾瑞却不一样。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剑,句句都往他心窝子里刺。
秦钟的到来,如同一股春风,瞬间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秦钟终于打破了旖旎和沉寂,艰难道:“宝叔,鲸卿是来和你告辞的。。。。。。我就要去桃李园读私塾了。”
开口一句话,让宝玉如坠冰窟。
宝玉顿感万箭穿心,心如刀绞
“鲸卿,你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为了你,我愿做此生最厌之事,和你一起去学堂读书,只为和你在一起。
记得初次见你,我心中似有所失,感叹天下竟有这等人物,教我惭形秽,堪比泥猪癞狗。
未曾想,你也要离我远去,成为官蠹禄蠹吗?!
你这是背叛啊?!让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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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一直看着我,守着我。
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
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
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哪里去就去了。”
如此浪漫的话音,让秦钟感动得无以复加,泪水滚珠般扑簌簌流下,内心却守着一份清明。
“宝叔,瑞大爷血淋淋的话击碎了我一切虚幻的梦想。
他说的对。
我们天生不同,宝叔天生富贵,可以一边享受着锦衣玉食又大骂官蠹、禄蠹、铜臭,但我偏生于清寒之家,该知贫窭二字限人。
鲸卿不走孔孟之间,经济之道,何以为生?何以立足?”
见宝玉目光涣散,痴呆起来,秦钟拭去眼泪,转身默默离去。
“鲸卿,我有办法了,我去求太太和你一起读私塾!哪儿还清净一些,没有了腌臜蛆虫打扰,咱们更快活些!”
秦钟赫然止步,拉着宝玉的手,含情脉脉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宝叔,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咱们生生世世好做*友!”
宝玉瞬时欢喜,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转盼多情,全在眉梢,万种情思,悉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