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池田太郎是侷促又帶點熱切的,但是現在的池田太郎已經變得穩重,成熟,看起來十分完美。
「今天是不是前輩就可以和我見面了。」
「是的,池田警官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今天前輩就會來赴約了。」鈴木優點頭,看起來已經完全信賴了池田太郎。但是,事實上,現在的池田太郎在他眼裡全是違和的破綻。
沒有什麼證據和推理,就只是鈴木優的直覺。
下午,熟悉的咖啡館,池田太郎和鈴木優還對面坐在之前的那個位置,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像第一次那樣互相試探,而是在等待諸伏景光的到來。
「我是不是來的有些晚了。」諸伏景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鈴木優抬頭向他看去。
鈴木優見過蘇格蘭版諸伏景光,他看起來溫柔親切,卻也疏離冷淡,就像你看不到底危險的湖泊,美麗,卻也不敢丈量。
他也見過和安室先生在一起的諸伏景光,鬆弛,柔和,因為和舊友在一起也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讓安室先生無奈。
但是此時站在鈴木優面前的諸伏景光,好像才是真正的他,像是松柏,骨子裡散發著明媚銳利的氣勢,又被他本身性格里的溫和掩藏了幾分。
但是那種屬於一個警官的特質,是無法被徹底掩蓋的。
果然是諸伏景光,是和安室先生他們有著一樣味道的,公安警察。
「讓你久等了。」諸伏景光坐在鈴木優的一側,對池田太郎伸出手,「我就是這次向警視廳請求行動的人,我是——」
「綠川,這位就是綠川前輩。」鈴木優打斷了諸伏景光的話。
諸伏景光就像是自己本來就要如此說一般點頭,「是的,我是綠川,很高興和你見面。」
「優他作為我的協助人,就是很謹慎,對所有人都持懷疑態度,希望池田警官不要介意。」諸伏景光還替鈴木優解釋了一下。
「沒關係,我很理解鈴木的心情。」池田太郎伸出手,握住了諸伏景光的手搖了搖。
「能讓你們認可,我就放心了。」
池田太郎的手心很涼,諸伏景光收回手,不著痕跡地又觀察了池田太郎一眼,他的笑容和語氣,總感覺讓諸伏景光不舒服。
他們這次的會面並沒有太久,諸伏景光直截了當地把交易地點和內容告訴了池田太郎,確認了池田太郎的行動計劃,之後就結束了。
「說起來,綠川前輩,這次和你一起行動的,那個組織的成員,叫什麼?」
臨分別的時候,池田太郎像是隨意地提起,「他是那個組織的得力幹部吧,我想著,如果我們能把他抓捕的話,不是也能重創那個組織。」
諸伏景光看起來認真考慮了一下,「波本,波本是那個組織很狡詐多疑的一個,也是朗姆的心腹,為了不引起組織的懷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最終,諸伏景光獨自離開,鈴木優繼續和池田太郎一起行動。在分開之前,鈴木優和諸伏景光遠遠對視了一眼。
鈴木優不知道諸伏景光是什麼感受,他當時就好像被撥動了一根弦,一陣陣戰慄從他的內心傳遍四肢,讓他很想,當場殺死池田太郎。
從池田太郎開始出現,那股急躁,從未消失,而此時,已經漸漸轉變成殺意。
另一邊,諸伏景光收回和鈴木優對視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人轉入一個小巷之後身影就消失不見。他也暫時壓下了對鈴木優的擔憂,轉身回去。
回到他們暫住的安全屋,此時安室透在外調查還沒有回來,鈴木優又跟著池田太郎,整個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人。
諸伏景光坐在客廳,梳理著他的思緒。
親身體會之後,諸伏景光發現,恢復記憶的前兆,大概確實是很神奇的一種感覺。
是的,最初見到鈴木優的時候還毫無波動的心緒,在那天鈴木優突然把他拽住,強硬地表示不要去見池田太郎之後,鈴木優當時介於沉迷回憶和清醒的眼神,不知為何讓諸伏景光印象深刻。
當他回到這裡的諸伏景光,做了一個回憶的夢。
那是大概在四年前的冬天,他和ZeRo剛剛進入組織臥底兩年,他們都已經獲得了代號,當時,代號蘇格蘭的自己和波本的ZeRo,還有那個萊伊因為幾個任務暫時在一起。
那時候還單純作為組織狙擊手的諸伏景光的生活很規律,訓練,做任務。
也沒感覺自己的臥底生活有什麼異常。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一條沒有署名的郵件,在他那個和朋友家人保持秘密聯絡的手機里。郵件里的信息是加密的,解讀之後的意思是,『身份存在暴露風險,注意,危』。
雖然是每天頭緒的郵件,他和ZeRo警惕了幾天,暫時沒有被發現的異常。
而就在某一天,諸伏景光還記得那一天天氣很陰沉,他的手機在移動過程中突然出現故障,怎麼都開不了機,這讓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當時已經對自己的處境有了預料。
但是,最終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後來聽說那天琴酒非常生氣,因為他們埋入警視廳的一個臥底被策反,琴酒想要親自下手把那個人處理掉,但是據說他被公安部櫻組保護起來,找不到人。
因為這件事,組織里很多人都被盤問過,包括他和零。不過,只是例行調查,他們沒有人暴露,包括那個後來暴露是FBI臥底的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