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牧阳却不管不顾,直接往小队上引:“我看合同只租了1o间房屋,抛去厨房、库房,剩8间,两个队能住下吗?”
“谁说两个队?”合同一式5份,白启立已经签完:“这个还需要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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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这是《廉洁从业责任书》只盖公章,字,袁经理或霍经理签即可,等上去签完了,寄回来归档。”邱牧阳开始后悔拿着《廉洁从业责任书》,这一打岔,怎么再回到主题?他知道他若再提及小队,意图或就显现出来,但不提似乎就没机会了。他故意拖延时间,装作整理合同。
正犹豫间,白院长却开口了:“基地建好了,就上去吧,早点进入角色。”
“哦,白院长,霍海川经理让我在家关注队伍情况,等队伍确定了,才让我上去。”邱牧阳顺势触及要点,一、项目部安排的;二、队伍。
“这个袁仲绥盯着我的标杆队不放啊!”白院长拧开茶水杯。
“您说的是许伟的队吧?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袁经理的想法不错,哈”邱牧阳趁机白院长抿茶的空档,趁机介入话题,他怕白院长一放下杯子会说,西南工区樊经理也在要这个队,需要平衡一下。
“我了解的消息是庆北市场已有胜利、汉江、北华、川渝等国企队伍进入或准备进入,竞争非常激烈,庆北市场刚刚启动,我院就需要一个苦干实干的队伍做到一战成名,迅站住脚跟,继而占领市场,这是其一。其二,庆北市场是个体市场,个体老板利益为先,他会很在意成本,很明显他们肯定不会用aTLas57oo等高端仪器设备施工,费用太高。再说庆北的设计井深多15oo米左右,用来就是杀鸡牛刀的事情。这些高端设备适合西南工区区块。是中石化以后甚至数十年的重点区块,需要利刃,若我们技术、实力在中石化排名行业前列,那咱院就只能用“光彩夺目”来形容了,哈哈”说到此,邱牧阳顿了顿,看白院长略有沉思,他知道这个“光彩夺目”后面,白院长想到的必然是仕途上的“更上一层楼”,他接着说:“若想在庆北市场站住脚,国产仪器肯定是捉襟见肘,堪堪够用,而许伟队伍的设备,老是老了点,但毕竟也是进口max2ooo,虽过去5年,运行状态依然稳定,获取井下各项参数全面,解释资料精准,测井一次成功率接近1oo%,这也是各项目部争抢这个队伍的原因。若这个队伍去庆北市场,以稍高于或接近国产仪器的价格冲击市场,哪还有其他企业立足之地?所以我说袁经理眼光独到!”
“你以为就袁仲绥想到了?我何尝没有这些想法?只是,我原计划是把许伟这个小队,仪器设备升级,去西南工区的,毕竟那里是中石化区块,咱们的‘根本’,我完全可以不理会什么庆北市场的,袁仲绥负责的花土峪、栖霞山两项目部的产值已经相当高了。问题是今年任务给的实在是太高了,只好苍蝇蚊子了。”白启立沉思了一下,似自言自语:“老樊、老袁也是趁机添乱,都是一方大员啊!”
邱牧阳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远见卓识”,就夸了袁经理一句“眼光独到”,就使得白启立院长无意中把他手下两员干将的一段“隐情”暴露了出来。按说自己就一小兵,他根本犯不着给自己说这些,八竿子打不着嘛。但既然说了,说明白院长不是郁闷至极而无意表露,就是想从自己口中获取周围人对此事的真实看法,毕竟和他同层次的领导都是八面玲珑、刻意求工的,交流间,岂会轻易暴露真实想法。
“矜功负气罢了,哈哈”邱牧阳尽力把语气调整到缓如止水也或绵软无力状态,尽量不让人产生,因其背后议人而有的反感。
“你说什么?”白启立语气舒缓淡定,却自有一番气势。
“哦,您肯定知道三国诸葛亮书信劝关羽的故事,说刘备封马为平西将军,仅次于自己的左将军,从而位列关羽的荡寇将军之上,羽便修书与诸葛亮,问‘人才可谁比类’,大概意思就是我和马谁厉害?诸葛亮就回了封信说马虽一世之杰,与张飞比一比也就罢了,怎敢和你美髯公之绝伦逸群相提并论……”邱牧阳还想再说,被白启立微笑着挥手叫停:“呵呵,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大家的想法?”
“应该是,您那两位将军的想法!”邱牧阳为了促成队伍去庆北,这也算是胆大妄言了,算是奋不顾身、赴汤蹈火了。
次日,邱牧阳果然接到许伟电话,他早有准备,对许伟的质疑与无奈做了周到细致的解释:“许队长,你应该知道西南工区的产值、队伍情况,是有接近一个亿的产值不错,但那是4到5支队伍的工作量,你想想西南工区是中石化区块,是咱们测矿院生产经营的重中之重,需要什么样的设备和仪器?那里人才济济,你去了,队伍作风没的说,但设备硬件这块,你就是凤尾,3-4个队伍抢工作量,你一个月几口井?关健井次,会轮到你队上吗?但你到庆北市场,那就是鸡头,独一份,就你一支队伍。袁仲绥经理正直大气,不会亏待你,过两年薛平副经理退休,你认为接任副经理的会是谁?霍海川经理也就5年内退,到时,你又认为庆北项目部经理会是谁?你真没啥犹豫的,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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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么一说……”沉默了一会,许伟懊恼地说:“我是不是傻啊?我还给领导说不愿意呢!”
“呵呵,没事,你去庆北市场已不可改变,无论你愿不愿意,你们都要去了。但你说不愿意,那更能体现你不以私利出,排除万难,坚决服从命令的精神!”邱牧阳“步步紧逼”,直到把许伟推出思绪的泥潭。
“听君一席话啊……邱工,庆北见!”
“庆北见!”
邱牧阳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奔赴前线了,他立刻把父母接到自己家里暂住,将父母家,除了有纪念意义的物品留存,其余旧家具、旧家电一股脑清空,当然,这不能告诉父母,告诉他们,他们会把你定性为作孽。他只告诉他们粉刷一下房子。雇佣的三位民工师傅,手脚麻利,三天内便将房屋四壁粉刷完毕。在此期间,他和党湘云的身影便频繁出现于沐平市的各大家具城、电器商行,那真是有影无形,飘忽不定,直接把党湘云整得心力交瘁,回到家,衣服也懒得脱,只把鞋一踢,便倾倒在沙上背靠着婆婆,眼瞪着邱牧阳,一脸的深仇大恨。那邱母唐瑜便揉了她肩膀,一场苦命母女的“相依为命”剧情。
“妈,是腿啦!”党湘云转了身,腿横亘在唐瑜腿上,唐瑜不好意思地一笑:哎呀,傻了呀,便兢兢业业地开始敲起定音鼓节奏,真是苦口婆心。
那唐瑜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小家碧玉,数十年来皆由邱父邱适谷颠勺洗碗,自己最多做一些洗衣、拖地等没技术含量的活计。现今,邱适谷借口换地睡觉不适应等有关痛痒的身体原因,罢工了,这顿时让邱牧阳的小家陷入一团糟。邱牧阳只好又到厨房开启耗油费火工程模式,只吃得大家打碎钢牙肚里咽,又被党湘云一通宗师般的点拨,于是,混得声名狼藉的邱牧阳,便想去买些熟食回来。
“别去,浪费钱!你做啥,我们吃啥,坚持两天我就好了!”邱适谷苦日子过习惯了,向来勤俭持家。见邱牧阳如此奢侈,语气强硬。
无奈何,再这样下去家庭的小火车很容易停止摆渡,邱牧阳与党湘云对视了一下,她便进屋拿了存折出来,递给邱适谷:“爸,有钱的,以后邱阳还会挣。”
那邱适谷接来一看,先是一惊再是一笑又是一晕,便捂了胸口坐到椅子上,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要,要……
唐瑜安慰一番,顺便拿了存折过来,先是一惊再是一笑又是一晕,踉跄两步,倒退坐在沙上,口中喃喃自语:18,18……
折子上还有18万,这个数字对这个家庭来说是笔巨款,难以想象。
他们两家最高存款记录为3万,此刻竟被轻而易举打破了,创家庭有史以来最高纪录。
邱牧阳本想瞒着,怕的就是这,父母那经历过这阵势,一旦有个好歹……
“湘云,那这是你们小家的,我们不能花的。”唐瑜把存折递给党湘云,眼神却未曾离开。
“妈,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一块花。再说这是邱阳挣得,他要是不告诉我,给你们,我也不知道,是吧。以后邱阳还会挣得。”说完她装作很崇拜地望着邱牧阳。
邱牧阳只好进入角色,将手揽了党湘云的腰。唐瑜看着儿子、儿媳一阵欣慰泛起,便落了泪。党湘云便去抱了,“妈,妈”地叫着安慰。
邱牧阳也一时欣慰,婆媳关系这块,党湘云做得真是无可挑剔,算得母慈媳孝,他便有莫名的感动。
……
党湘云的款款孝心自然也影响到了邱牧阳,在给老丈人道别的时候,尽管岳父气势不减,依然有拔天倚地之姿,训起人来更是滔滔不绝,锋不可当。还时因过于波澜壮阔而殃及党湘云,她也默然无语,心甘情愿地陪着邱牧阳倾情演绎忍气吞声、信眉低的情景大戏。
直到出得门来,两人才长舒一口气,邱牧阳更是扳了党湘云的下巴,注视他3秒后,情真意切地说:“媳妇,我越来越感觉到,拥有你,我是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幸运!”
“嗯……邱阳……”
“你只有……你爸,5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