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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寿隐晦曲折、藏头露尾的话语还是给顾影以震撼的,她虽然只有2o岁,初出茅庐,但也绝非天真无知、少不更事。9岁失去父亲的她早已在默默修炼自己的独立自持,母亲体弱多病,已使她暗感顶门立户的责任。她虽孑然一身,孤独无助,但依然竭尽全力,坚守认知,苦守底线。
不过,周日的劳作中,她渐感疲乏,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一年来,她默不吭声,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却依然得到同事的嫉妒,制造些风言风语倒是小事,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事无大小,硬推强塞,便使她疲于奔命,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心乱如麻时,难免无有细故微过,便为人大做文章,借题挥。
她终于想通,事不做便没错,印象便只是懒,也便只是得罪了同事;而做了便易出错,不但得罪同事,还可能得罪领导。事多易误,言多必失,她便学会并习惯了拒绝。由此的结局便是得罪了一批人众,而自己竟无说冤诉苦之人,只得心里受了,却因而愈孤独,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去看一些诗文歌赋、绝妙好辞,间或在琼瑶阿姨的大作中汲取营养,去设想缠绵悱恻的爱情际遇,苦中作乐。
此种难与人交流的性格,使得她最近才知道朱振寿所说的女子是冯凌,税务局副局长。这是她在厕所隔间正欲解带宽衣,大放“撅呲”时无意听到的,她忍了没去动作,只听的同事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只言片语,却也大彻大悟,如梦方醒。同事走后,她边放任自流边慨叹世事之凄风苦雨,世事无耻,流水无情,愈加悲愤起来。
她是第一次宕机以示对黑暗恶势力的反抗,她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便被邱牧阳逮了个现行。不过,针对邱阳波谲云诡的出现,她还是很轻易地就给他下了结论,俨然就是她的费云帆、俞慕槐,不,除却他们风流倜傥、一往情深,她的邱阳还有胸怀天下的伟岸气度,分明是童话里执掌一方疆土的白马王子。寥寥数语,她已感他风趣幽默又善解人意,她怕自己乱了方寸,失了情态,及时地关机走人。
虽心有所慕,终不能身有所近,最后的理智让自己的矜持表现的无懈可击。但次日清晨的偶遇让她再起波澜。当他霸气地说,你男朋友姓邱名阳,邱阳时,她已经彻底沦陷,蜜意柔情,从心而生。
“交给我,会有机会的!”邱牧阳便有视死如归的凛然气度,唬得顾影痴望了他,似信非信。
“在职场越是埋头苦干的人,越没人心疼;越是脾气好的人,越容易被欺负;越是善解人意的人,越容易受委屈;反倒是会哭会闹,会拒绝,会翻脸,往往越是没人敢惹,越是蛮横不讲理,大家反倒都来讨好你,这就是人性。”邱牧阳扳了她的肩膀无限怜惜:“记着,飞鸟与游鱼终不同路,你便简简单单做好自己就行,你学会拒绝是没错的,但也要学会霸气,表现出来,无声的反抗,如宕机都是没用的,你要瞅准机会大声说出来,无所顾忌地表现出来,只有自己强悍了,别人才不敢招惹你,才对你有敬畏之心,才有良性循环,一好百好。”
“我原来便是走好自己路的,很累、很难,我几乎没了信心,现在,突然有了你的陪伴,我心里便什么都不怕了,我苦了、累了你就可以抱抱我了。”顾影想起一年来的经历,鼻子似有一酸,便趴了她的肩头,一枕不起:“邱阳,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我从来没想过恋爱是这种感觉,在你怀里,便有无穷的安全感。”
……
暗夜里,那个给她无穷安全感的男人,终是踟蹰着走了,一步一回头,仿佛有千般不舍,顾影的心随着他的身影颤动,直到他上了车,开了车窗挥手,她的心终于奋力跳了出来,跟车走了,她便往前疾跑,去追寻。远远望去,那车却渐渐没了踪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一阵失落,顿时袭遍全身,在夜灯的照耀下,眼里便开出了一种花,一闪一闪,明灭不定。
晚上,邱牧阳做了一个梦,顾影微笑着向他跑来,到了跟前,却变出一个榴莲,又去喂他,他躲闪,顾影便嘴对嘴去喂,上下舔舐,他便抱了,那想顾影猛地挤开牙齿,舌头伸了进来,突然一阵恶臭袭来,几近不能呼吸,他便吃力地睁开眼睛,却见顾影的眼睛突然变大,长舌在他嘴巴、鼻子一通乱舔,变身了,狼女?猛地一惊,蓦地坐起,定睛一看,是福蛋!
……
“咳咳……福蛋,咱俩商量个事,你叫醒我的方式能不能改改?一在沙上睡就这样,咳咳……别用嘴,用你纤细的玉爪暧昧地碰碰我就成。”邱牧阳边疯狂刷牙边用乞求的口气对福蛋疯狂输出。
福蛋蹲踞在那里,吐着舌头,呼呼喘着粗气,志得意满,一副小人得志的死样子!
……
邱牧阳还是回了昊北楼,项目部基地他是不愿意去的,几家可意的宾馆也已经住满,他在街上游荡到午夜,还是回到了昊北楼。他已经不在乎韩若冰的看法,胆敢有异议,自己就逼他把事情始末缘由,从头至尾、彻头彻尾、原原本本地讲出来,不然,休怪自己不认这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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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大哥也忒狠了,竟然锁了自己的房间,害得自己在客厅沙睡了一晚,还不幸被福蛋蹂躏一番。
“老三,你咋回来了?锁了你的房门都挡不住你。”韩若冰一早去站桩时现了客厅沙上的邱牧阳。
“我实难放下傻大憨粗的二哥与躁动不安,如热锅蚂蚁的大哥,我回来给灶加点柴火。”邱牧阳边起身边出言揶揄。
“同出师门,师傅不在,大师兄为长,大师兄命你暂离此地,你不告而返,不虑及大家处境安危,便是不仁。大师兄训话,你便冷言冷语、揶揄嘲笑,全不顾忌兄弟之情,便是寡恩少义。如此不仁不义……”
“好好好,打住打住,一身正气的我,居然没有办法反驳你,并且是理屈词穷,毫无办法,我服。”
“你还一身正气,我看你一身骚气!”
“啥?”
“还啥,你昨晚叫了一晚上‘影儿’,大呼小叫要要了人家,哈哈哈哈……怎么昨个一天,略有斩获?哈哈哈哈……”韩若冰大笑不已。
“大哥,饶了我吧,不然,我可真要骚气了。”邱牧阳开始扭捏着往韩若冰怀里钻。
“滚一边去,骚气冲天,哈哈哈哈……”韩若冰便闪身去了院子。
……
“哥,有那么严重吗?还兄弟安危。”邱牧阳边陪韩若冰踢桩边试着打探消息。
“三,便只是你,我和老二是没有什么的,但你若不吝惜这国企的职员身份便也没有安危一说。”韩若冰收腿停下拳势,若无奈何、若有怜惜地望着邱牧阳。
“我已感觉到你最近卖区块的操作,或有不义之举,但你必是为了咱仨的未来,尤其是我,我知道你想让我置身事外,便是不想牵连我,让我失了这国企职工的身份。但邱牧阳是什么人?哥是知道的,出了这么大事,我还想明哲保身,才是我的不仁不义。”邱牧阳一诉心声。
“三,不只是这么简单,但不说党湘云和她的家庭对你的希冀,也不说邱叔、唐妈对你的养育,也抛去你和我与老二的不同,我俩无业,你在职,对,就说这点,假如我们三兄弟都败了,被人踩在脚下,你说谁来救我们?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韩若冰见邱牧阳恍有所悟,按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便是这,后路。”
邱牧阳兀自点头,恍如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