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嶸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是小鹿的事,十分大度的搖頭道:「不生氣!你送我送,不都是一樣的嗎。」
他的確不生氣,只是有些鄙夷,但礙於眼前這位的備胎身份,畢竟不能表現出來。
祁屹卻窮追不捨的問:「怎麼能一樣呢?」
祁嶸笑道:「怎麼不一樣?屹哥哥,爭或不爭,仍舊你是你,我是我。這些東西對我而言,還不如一朵花、一片雪、一盞酥酪來得實在。」
言罷,祁嶸踩著積雪,自得其樂去了。
第44章、春闈
祁屹立在原處,呆望著祁嶸蹦跳的背影,是嗎?
隨即搖頭,不是。
趙王偏愛側室,更偏心側室所生的次子,若非礙於森嚴禮法,早將他踢開一邊,請旨改封庶弟為世子了。所以母妃從小教導他,人活著,該爭的時候一定要爭,要討得父親喜愛,獲得尊長青睞,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他看到祁嶸這副無憂無慮的模樣,仿佛一切都理所應當,想打獵就打獵,想遛鳥就遛鳥,想燎麻照讀、鑿壁偷光,就可以逃學拆宮殿……聽聽剛才那番話,哪裡是真的缺心眼啊,小孩子恃寵而驕罷了。
同為嫡長子,他本不需要這般蠅營狗苟,可他和祁嶸終究是不一樣的。
吳王府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嫡子生來就是世子,其餘兄弟降一級封爵,誰也不必無端爭執。趙王府就不同了,他幾乎可以想見,如果他功敗垂成,落寞的回到封地,將面對怎樣的疾風冷雨、明槍暗箭。
父王如果真的想廢掉他冊封庶子,一定多的是辦法。
念及此,他的目光又堅定了幾分,迎著風雪,一步一個腳印的朝皇極門方向走去。
……
整個正月的下半月里,幾乎是大雪封門,道路難行。
林長濟也恰好要閉關讀書,窗外白茫茫一片,更易靜下心來。林硯陪在一旁,每日泡在文山題海之中。
進入二月,京城依然是冰天雪地,毫無春意。
林長濟漸漸舒展身體,渾身關節咯吱吱作響,林硯也時常催促他去院子裡活動活動,打一套八段錦,舒活筋骨。
春闈與秋闈同樣,要考三個晝夜,去掉中間的兩次出場,共計九天七夜。
天還未亮,貢院前的廣場上已經圍滿了人,來自兩京一十三省的數千名考生頂著寒風聚集於此。其中有躊躇滿志的少年,亦有白髮蒼蒼的老者,甚至有些已經是官員,千人千面,各不相同。
這一次,林長濟顯得安穩許多。常有人說,考舉人看才學,考進士看造化,他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餘下的全看造化,這樣想著,他朝街口林硯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似林長世那樣身量高大,在人山人海的舉子中間,什麼也看不見。
只好心中默念一聲,祖宗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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