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江鼓足勇氣道:「祝阿姨是個很善良的人,同樣她也是個有力量的女性,她不會希望看到並非靠實力獲得這種不公平的現象。」
原江攥拳給自己打氣,就算薄衾不在乎自己,也絕對會在乎他的母親—祝早禾。
薄衾的母親是薄衾軟肋,在原江從薄觀禮秘書那裡知道薄衾的經歷後就無比確認了這一點。
然而當他得知薄衾的母親祝早禾是資助過他的女士時,原江心頭狂喜,有了祝早禾這個紐帶,他不信薄衾真的會無動於衷。
薄衾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掃視著原江,淡聲道:「我母親確實是個善良並且有力量的女性,但是……」
原江在聽到薄衾肯定他的話時,不自覺掃過沈致有些茫然的神情,優越之情漸漸從胸口升起,他跟薄衾有些旁人無法割斷的聯繫,即便是沈致也插不進去。
但是原江卻忽略了薄衾說完那句話,轉而看向沈致眼神中繾綣的底色。
「但是」,薄衾是在跟原江對話,他卻微微偏頭,目光落在身旁不明所以的沈致身上。
被薄衾傾注所有感官的沈致,這一刻就成了薄衾話中真正的主角,他說,「我的母親更是個護短的大人,她會保護她的每一個家庭成員,讓他們不受任何委屈。」
沈致猛然抬頭,不期然撞上薄衾認真深沉的眸子,薄衾所有的話在沈致這裡就有了更為明確的暗示,那麼的猝不及防,讓沈致耳尖瞬間發燙。
「你…亂說什麼?」沈致結結巴巴,簡直不敢看薄衾。
怎麼會有薄衾這樣的混蛋?什麼家庭成員,自己什麼時候答應他了。
沈致紅著耳根逃避薄衾赤忱的眼神。
對於沈致惱羞成怒的反應,薄衾勾起唇輕笑了聲,被可愛到心尖上。
沈致說養他的,可不能翻臉不認帳。
薄衾收斂表情,對面前的原江道:「我母親不會同意你這個無理要求。」
「沒有一個缺考生可以義正言辭地要求與第一名的優等生比拼的」,薄衾聲音淡淡,掀開冷沉的眸子暗藏諷刺,「因為不配。」
原江被薄衾毫不掩飾的鋒銳嚇得後退,臉上血色全無,丟臉以及羞恥翻攪著他的內心,使他的大腦空白一片。
薄衾無視原地僵住的原江,轉身低頭哄著恨不得把自己縮成鴕鳥的沈致,讓他跟自己出來。
薄衾嘆了口氣,對著沈致耳畔輕聲道:「我把我母親的事情告訴你,好不好?」
沈致把頭埋在膝蓋里,露出的小耳朵紅得過分誇張,柔軟有肉感的耳垂像是奶油蛋糕上鮮紅欲滴的櫻桃,散發著誘人的熱氣。
沈致悶聲拒絕道:「我不聽。」
沈致能感覺到他現在就站在薄衾自己築壘的屏障前,只要他願意抬手,不費任何力就可以戳破這層薄膜,讓薄衾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他面前。
可是沈致並不高興,更多的是懼怕。
他的世界裡沒有薄衾,也沒有計劃出為薄衾留下的未來。
沈致抗拒著薄衾赤誠的心意,因為他沒有與之相換的真情。
沈致有些沮喪,他好像變成了個壞孩子,無知地掏出別人的真心卻不回報。
沈致掩下心底莫名的失落,悶聲悶氣地重複道:「我不想知道,你別告訴我。」
薄衾不知道沈致為什麼鬧起小脾氣,埋著頭不言不語的脆弱姿態,讓薄衾胸口都泛著疼。
薄衾調整好情緒,故意對沈致道:「你再不看我,我就親你了。」
埋著頭不願理人的沈致,聞言猛地抬頭,震驚的眸子恰好對上薄衾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瞬間得知自己上當的沈致小聲罵道:「不要臉。」
薄衾指腹揉上沈致濕潤的眼尾,輕聲問道:「在難受什麼?是不喜歡我,所以覺得委屈麼?」
沈致回答不出來。
他沒有因為不喜歡薄衾,所以聽到薄衾如同宣示主權般的話覺得委屈。
但他確確實實現在很難受。
「我不喜歡你」,沈致嘴硬道:「你也別喜歡我了。」
沈致想,這樣他跟薄衾不建立進一步更親密的關係,自己是不是就會好受點。
然而沈致看著薄衾突然沉默下來的表情,仿佛默認一樣,心裡酸酸澀澀的,並沒有比之前好受多少。
薄衾真是討厭死了,嘴上說喜歡自己,結果就被自己輕易勸勸就妥協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
剔透晶瑩的淚珠毫無預兆地從沈致緋紅眼尾滑落,划過白嫩的臉頰,不一會兒就在細白的下巴處聚集起不連串的水滴。
沈致現在感受到實實在在的委屈了。
薄衾眼底染上晦暗,屈起指骨勾去沈致下巴凝聚的水珠。
薄衾高大的身影將沈致完完全全籠罩住,被薄衾強硬地分隔成屬於他和沈致他們兩人的空間。
旁人窺探不到的角落流淌著靜謐的曖昧。
沈致怔怔看著薄衾還未停止的動作,男人冷厲的眸子沁紅,聲音嘶啞低沉,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引誘,「乖,閉上眼。」
沈致纖細密長的睫毛合攏,唇瓣染上滾燙的雄性氣息,沈致沒來得及反應,帶著征伐意味的唇齒入侵他的口腔開始肆無忌憚地攻掠城池。
「唔」,沈致不敢睜眼,只得被薄衾霸道地引著,小聲地吞咽回自己掉落的濕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