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颜色形状都很好——
细长的面条看着根根清爽,淡酱色的汤看着清澈透亮,汤上飘着切得细细碎碎的葱花,面条上还码着一粒蛋芯金灿灿底部微微焦黄的荷包蛋!
原来真正的阳春面是这样的哦……
凌鹿坐在桌子前,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饿。
他的眼睛就跟黏在了面前的面条和荷包蛋上一样,根本挪不开了。
待厉行洲坐到他对面,淡淡说了声“吃吧”,他立刻抓过筷子,有点笨拙地夹了几根面条往嘴里送。
没办法,他之前就没用过筷子。
裹着汤水的面条一入口,凌鹿的眼睛先是倏然睁大,随后就眯缝了起来——
太、太好吃了!
呜呜,比婆婆们手工做的糖果都还要好吃!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呀!
凌鹿顾不得说话,几乎将头埋在了汤碗里,呼噜呼噜地吸完了一碗面条。
待碗里连一滴汤都不剩之后,凌鹿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怅然所失。
怎么就吃完了呢……
他舔着嘴唇抬起头,却发现厉行洲居然一口没吃!
这人手撑着下巴,似乎对碗里的面没什么兴趣,倒是带着点儿意兴盎然的模样看着自己。
难道先生不饿?
凌鹿呆愣愣地盯着对方,听见厉行洲开口道:
“是不是不够?把这一份也吃了吧。”
“干净的,一口没动。”
说完,先生就把他的面碗推了过来。
凌鹿眼里先是闪出感动和感激的光,随后又反应过来什么,摇着头道:“不不不,这个,这份是先生的……”
厉行洲:“我不饿。”
“你快吃。再不吃,等下泡软了这个面条又要浪费了。”
听到“又要浪费了”这几个字,凌鹿“嘶”的一声,再次埋下头,大口大口地嗷呜起来。
等这一碗面又被吃得干干净净了,凌鹿放下筷子,仰起头,脸上荡漾着堪称幸福的笑容。
厉行洲实在没忍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有这
()么好吃?”
凌鹿还陶醉在对食物的回味里,半眯着眼道:“好吃呀!太好吃了!”
“是我享用过的最美味的供奉!”
厉行洲微微一愣:“供奉?”
这是什么奇怪的用词?
听见厉行洲的反问,凌鹿脸上倏地一白,慌忙到:“我是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最好吃的面条!”
啊啊真是的,怎么一不小心把真话都说出来了呢!
决不能让这个普通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呀!
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吓到他了,他不和自己一起住了,自己还怎么报恩呀。
不行不行,一定要注意。
凌鹿在心里不住地提醒自己。
厉行洲听见凌鹿的解释,也没有再多问,只“噢”了一声,又道:“碗盘放在那里吧,我来洗碗。”
*
入夜了。
厉行洲依然在工作。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了敲门声。
难道是凌鹿要吃夜宵?
他脑子里,再度浮现出晚饭时凌鹿那大口大口吃得异常满足的模样。
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点笑意。
然而,当他打开了卧室门,脸上那原本就微不可查的一丝笑容也荡然无存了。
因为,凌鹿穿着睡衣,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小小的玩偶,仰头定定地看着他,直白而明确的说着:
“先生,我过来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