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刺进牧舟的眼中,一阵窒息和怒火倏地涌上心头,迅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门下车,“砰”的一声巨大砸车门声,打断了帕加尼旁边两人的交谈。
也让厉斯谨朦胧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几米外,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踩着地砖一步步走来,他脸色绷紧如鼓面,面色黑的如同这夜色一样,给人无形的紧迫压力,周身的低气压隔着距离让赵柔一阵激灵。
她脑中迅运转,牧舟怎么在她家楼下,他是在等着她吗?
他不会误会了她和厉斯谨吧?
赵柔还没开口,男人已经欺身而来,看都没看她,直接往厉斯谨脸上狠狠挥出一拳。
“啪嗒”一声,厉斯谨的脸被打偏几分,眼镜掉落在地砖上,神志被打得彻底清醒。
“呵。”
厉斯谨抬手摸自己被打的侧脸,侧过头看紧绷着脸的男人,似嘲讽的一声轻笑飘在几人耳中,让牧舟更加怒火攻心。
赵柔尚在震惊中,牧舟再次挥拳过去,被已经清醒的厉斯谨敏捷地挡住,牧舟又狠从上空劈拳下去,厉斯谨一惊,侧堪堪躲开。
“牧总!适可而止。”厉斯谨现牧舟表面是极致的沉静,下手的力道却不轻,要不是自己多少练过一招半式的,恐怕难以抵挡。
“厉少爷,”牧舟眯着眼睛,墨黑的眸中隐藏着风暴,“你就是当这样厉家的大少爷,吃别人女人的豆腐,什么出息?”
话落,他又一拳挥上去,这一次,他知道厉斯谨也有些功夫在身上,用的力道更重了些。
不出一会儿,厉斯谨由原本的防御变成进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赵柔急的额头汗,上前就要拉开两个人。
“别打了别打了!”
但是她现自己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伤及自己。
见牧舟的气势越来越凶,赵柔心惊。
他带她去过拳击馆,从他现在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力道和气势都比厉斯谨强,厉斯谨平时温吞淡然的模样惯了,哪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厉斯谨被牧舟挥打了几拳在脸上,隐隐的血渍渗出嘴角,赵柔心中一窒,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去想拉开牧舟。
可是当她一靠近,就被不知道谁的胳膊一抡,正正打中她的腹部。
一声隐忍的闷哼声和倒地的声音中断了两个男人的动作,他们扭头一看,赵柔狼狈地趴坐在地上,裙子沾了泥土的污块,她上半身微屈,手捂着叠在肚子上,姣好的五官挤在一起,面容痛苦。
牧舟脸色顿时剧变,收回手中动作急跨一步蹲在她面前,蹙眉抚上她的手问道,“怎么了?这里被我误伤了吗?”
赵柔咬着牙,柳眉深深皱起,动了动唇,现自己痛得没有力气说话。
厉斯谨也上前,拧眉看着她的动作,厉声道,“去医院。”
“不劳厉公子费心。”牧舟抱起赵柔,阴沉的眸子凌厉地扫一眼面带关切和焦急的厉斯谨,转身大步抱着赵柔放在宾利的副驾。
赵柔在牧舟怀里探出头,见厉斯谨的脸受伤了,在微弱的路灯光照下都能看见肿起的伤痕。
他刚刚还在祭拜母亲,现在因为她受伤,当下赵柔的心就揪起来,狠狠瞪一眼头上的男人,想骂他一句,却现腹部的痛感侵袭了全身,实在提不起力气。
她只能愧疚地朝厉斯谨看去,希望他能自己想办法去医院看看伤势。
牧舟低头就见到赵柔满怀心疼心切的视线定格在他身后的厉斯谨身上,一口气闷在胸口,对着在他怀里受伤的女人又不能撒气,心中更加淤堵。
所以,他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讥讽道,“怎么,你心疼他?”
赵柔收回视线,恨恨瞪他一眼,他脸上还是俊美如斯,和厉斯谨的脸完全不同,没有受一点伤。
赵柔偏过头,捂着腹部不想跟他说话。
这人,占有欲强到随随便便上来就打人,要不是肚子疼,她真想跳起来揍他。
车一路疾行,赵柔半躺在副驾椅上,缓了几分钟后,才感觉腹部的痛感减轻了些。
窗外马路两边的夜景飞快倒退,赵柔深呼一口气,压住胸腔内的钝感,转头看眉头紧锁的牧舟。
他从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只是时不时转头看她的状态,紧抿的唇似乎欲言又止。
隔着车内昏暗的灯光,赵柔锁着他的侧脸,他应该是从牧家老宅回来,穿的不是平时的正装,而是休闲风格的黑衬衫,材质高档,衬得他原本就冷峻矜贵的俊脸更加成熟。
他抿唇,感受到赵柔打量过来的视线后,冷冷地瞟她一眼,又转头看前方的夜路,音调森然,“怎么,撞破了你和哥哥的约会,有怨气?”
什么?
她和厉斯谨的约会?
赵柔气结,本就微痛得腹部更痛,强忍着咬牙回他,语因为腹痛而缓慢,“你胡说什么!”
牧舟明显感到她的咬牙切齿,听她继续缓慢控诉,“你自己莫名其妙打人,下手这么狠,我以后怎么面对斯谨!”
牧舟听见她的语气不似平常,扭头仔细看了一眼她,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在隐忍痛感。
她这幅样子莫名地击中了牧舟心中某处的一块柔软,但是听着她的话,处处是在维护厉斯谨,而责怪自己打了他。
当下那点柔软迅收回,牧舟沉下脸,腮帮的肌肉被咬得紧紧的,眸色深沉近墨,“赵柔,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在我家的东西都拿走,我找你,你怎么回复我的?要不是我想见你在你家楼下等你回家,还看不到你们你侬我侬的场面,你就为了陪他直接挂我电话?”
她从来没有这样指责过他。
韩子皓对她欲行不轨,他揍了一顿韩子皓,赵柔没有说过半句。
现在厉斯谨趁机吃她豆腐,她却指责他对厉斯谨下手,难道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特殊到他可以随意对她做什么,而自己不能动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