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没有睡着,听到声响就睁开眼睛了。
在沈知微印象中的赵女士,一直都是个非常好强的人,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脾气大,有什么事情?都喜欢争执。
沈主任是个好好先生,性格温吞,做事也是慢性子,两个人凑在一起,炮仗遇到了个哑火的,吵不起来。
总归最后都是沈主任让步来迁就她。
沈知微从来都没有看过赵女士这样虚弱的样子。
她风尘仆仆从北城一路赶回来,预想?中的各种糟糕情?况都有,比如沈主任其实?是骗她的,赵女士的病情?比他说得还要严重,比如其实?赵女士的手术并不是非常成功,又比如其他种种。
明明做好了足够的心理预期,真正站在这间病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鼻子在一瞬间变酸。
勉力?忍住眼泪。
怎么会是赵女士呢。
她明明一直都是得理不饶人,经常有事没事就教?训沈主任,又性格好强到几乎很少让步的人。
怎么会是现在躺在病床上,旁边只放着一碗已经冷掉的白粥,面?色苍白到看不出血色的人呢。
旁边陪护的大娘看到沈知微推门进?来,用方?言问:“侬找谁伐?”
说着问靠窗的那个大伯,“老陈,是你女儿?伐?诶唷,漂亮的嘞。”
大伯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又带上了老花眼镜,摇了摇头。
赵女士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知微,愣了一下,一直到沈知微叫了她声,才终于反应过来。
旁边的大娘也反应过来,大概是和赵女士算不上相熟,只随意夸奖了几句,也没了下文。
沈知微走到病床前?,赵女士看着她,问:“你怎么回来了?你爸和你说的?我都和他讲了,也就是一点小毛病,没必要告诉你。”
“南陵和北城之间的飞机票也不便宜,你平时工作也忙,没必要折腾这个劲……”
沈知微没忍住,小声问她:“工作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不然你准备一直都瞒着我吗?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爸爸,是不是就一直都没有知道?的权利了?”
赵女士没吭声。
很多父母都把隐瞒当成是对孩子好,这种好理所当然,又带着父母通常自?我牺牲的预设下。
沈知微看着性子温和,对待有的事情?上性格很执拗。
赵女士知晓她的性格,默许了她留下,偶尔也会和她问起在北城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更多的时候,是沈知微一边在医院旁边修改图纸,一边照看她。
赵女士的恢复状况很好,医生每次来查房都和沈知微说了情?况和注意事项,说现在情?况已经很稳定了,基本?上年前?就可?以出院了。
沈主任不用忙得两头转,倒是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