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将官府给的文书和各种地契递过去道:“这便是官老爷给的补贴,说是有能力的话让我开设私塾,帮扶乡里。”
“既然村长大人不允我等落户此处,我等也只能去官府报备,另寻他处了。”
“别别别!!!”
罗仁海看完盖着官印的各种文书,急出一脑门子汗。
这群人怎么还有个秀才老爷在里头啊!
真让他们去官府走一遭,他这小小村长还怎么干得下去?搞不好还会被官府缉拿回去问话。
本来收留各地难民的指令便是将军大人亲自下令的,各地官员全力配合,他们县的县令老爷三申五令地通知他们要安顿好难民,不得区别对待。
若是真闹到县令老爷那里,光是苛待难民他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再加上欺辱秀才,那他真要吃牢饭了啊!
他们这小小仓河村,地处偏远,土地贫瘠,他做村长几十年了都没出个秀才,这队难民里居然就有一个!
李夫子不疾不徐的道:“可村长给我等划分的地基实在不能建房,我虽有官府批的宅院,可也住不下如此多人。”
罗仁海此时哪敢再说什么,弓着腰不停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我这就带你们重新挑选地基。”
“不用了!”李夫子淡淡道:“刚刚我们村的村长指的那处就很不错,宽敞又平整,正适合做地基。”
罗仁海面色一僵,什么叫‘我们村的村长’?这是不承认他是村长吗?
可刚刚自己得罪了人,真让他们走了,自己别说是村长,牢饭都得吃个够呛,以后自己的儿子更不可能继承他的村长之位。
如今不过受点气又算什么,罗仁海堆起笑脸道:
“秀才老爷有眼光,既如此那便这样定了,等你们安顿好,我立马给你们办理新户籍。”
众人心里暗爽,若今天换成其他难民,没有人数上的优势,没有秀才老爷坐镇,这个亏可不就要吃了。
“如此甚好,不知我的宅院在何处?”李夫子问道。
罗仁海脸色更难看了,脸上讨好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因为那处宅院是村里唯一的青砖大瓦房,曾经也住过一位秀才老爷,那位老爷后来搬迁,房子便被官府收了。
可是都过了几十年了,房子一直空着,他们这里偏远,官府也不常管到。
他早些年的时候便带着全家老小撬开门锁住了进去,孙子都是在那宅子里出生的,指望能沾沾才气。
可如今又一个秀才老爷拿着地契过来收房,他不搬也得搬。
住了这么些年,都住出感情了,心里是万般不愿意,可又不敢不搬,万一被官府知道了他白占这么多年房子,他怕是没好果子吃。
真是倒了血霉!
罗仁海呕得脸色青,偏还要作出讨好的笑,
“秀才老爷可否缓缓?那处宅院久不住人,需要仔细修缮收拾,可否等我安排人收拾好了再搬进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