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去了吗?”
皮笑肉不笑地挤出这几个字,
白桁紧紧盯着余顺,
周身上下写满了不欢迎的气息。
但是余顺没看出来——或者看出来了也装没看见,拍了拍自己身后,笑道:“对啊,我回去给公子带药了嘛!”
那是个竹制的箱笼,里面满满当当,装的还真不算少,全都是奚陵平时要吃的药。
白桁忍不住看了一眼,被庞大的药量所震撼:
治灵台的、治丹田的、治乱七八糟旧伤的、治体虚体寒调理身体的,还有四肢外用的膏药、紧急备用的丹药……琳琅满目,恨不能搬来一整个药柜。
白桁对他这老妈子般贴心的行为表示了高度的认可与赞扬,虽说麻烦了一点,但他还是很乐意将这个很有点夸张的箱子带走,但是余顺这个人……
“我们这一路并不安全,还可能遇到仙盟的麻烦,还是不劳累余大夫跟着我们受罪了。”
余顺却道:“这样的话我就更要跟着了啊,万一公子受了伤怎么办?你会治吗?”
说着,他还对着奚陵控诉道:“上次公子不声不响就跑了,害我提心吊胆好多天,这次您别想再抛下我!”
白桁语塞。
小伤还行,大伤他确实是没什么把握。
但是这个才不过学了十几年医的小厮就能靠谱到哪里去吗?
白桁对此十分怀疑。
到底是奚陵自己的小厮,白桁不好插嘴,于是将目光挪到了奚陵那里。
在他看来,奚陵这么讨厌吃药的人,一定不愿意一个行走的药柜跟在自己身边。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奚陵居然很轻易地就点了头。
“好啊。”
白桁:“……”
接下来的路途中,余顺都是在白桁阴恻恻的目光中度过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奚陵的这位朋友,便只能总结为这人大概就是这样的脾性,除了奚陵,谁都没有好脸。
余顺并不在意,像往常那般照顾着奚陵的起居,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抢走了很多原本白桁的事情。
洗衣做饭跑腿找客栈,余顺像个闲不下来的陀螺,事无巨细,偏还乐在其中。
明明是自己的师弟,却被他人照顾得如此妥帖,白桁十分憋屈,莫名有了一种被取代了的感觉。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托腮看着余顺念念有词地给奚陵清点明天的药,白桁百无聊赖开口。
余顺百忙中抬头问:“谁啊?”
白桁:“没谁,就是一个老妈子。”
余顺:“……”
这人好像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
他没搭理——这两天的相处,已经让余顺彻底掉光了对白桁的滤镜,深知一切高冷亦或和善都是假象,前者是拿来针对自己的,后者是奚陵限定的,而白桁真正的本质,就是个有点小坏还吊儿郎当的恶趣青年。
将准备好的药单独放在一旁,余顺眼尖地看到了
白桁又在往里放零嘴,立刻阻止道:“那个不行!那个太甜了,吃多了不好!”
白桁一滞,忍了忍,重新换了一个。
“那个也不行!那个上火,不合适!”
白桁一顿,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个新的。
“柚子干寒性多重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余顺絮叨个不停,最后还叽叽咕咕反问了一句:“你到底会不会养人啊?”
白桁终于受不了了。
他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语调当即扬了起来,十分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你以为奚陵是谁养大的?
奚陵小时候亵裤都是他洗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白桁当着他的面,直接将远处的奚陵拉了过来,糕点果脯蜜饯通通往嘴里塞,被余顺管控了两天的奚陵吃得不亦乐乎,难得和白桁站在了一边,没有半点客观可言地认真评价道:“我觉得他会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以奚陵获得了零嘴自由告终。
晚上,奚陵刚回到房里准备睡觉,余顺却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