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第一次啊——
她現在面對數學老師抱有或多或少的歉意心情。
楊治中孜孜不倦地講解空間向量的基本定理,掃了一眼教室,目光突然閃著犀利的精光,然後瞥向講台貼著的座位表,頓了頓,直接點名。
「夏槿晚,抬頭。」
夏槿晚還在消化抄作業這事兒,驀然間,她隱約聽見有同學被點名了,便緩緩抬頭,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她,整個人怔愣住了——
那個被點名的倒霉蛋,原來是她自己。
楊治中眉頭一皺,認得這位女同學,連續好幾天一下課就過來請教題目,很好的學習態度,現在上課居然不認真,他清了清嗓子,說:「低著頭幹嘛,你的課桌能講解能有答案嗎?」
夏槿晚默默地搖了搖頭,以示回應。
楊治中盯著夏槿晚小半會兒,收起目光,雙手撐在講台上,眼神忽然環顧教室一圈。
提醒道:「你們也是,給我專心聽課,待會下節課隨堂測試。」
說完,班裡稀稀寥寥響起抱怨聲。
空間向量基本定理這才剛開始學習,一堂課時間能聽懂些什麼,怎麼下一堂課就隨堂測試了,同學們半信半疑,屬實荒唐,覺得楊治中是為了震懾他們上課開小差不好好聽講,故意這樣說而嚇唬他們。
一顆懸著的心正準備放下,就看到楊治中踩著第二堂課鈴聲進教室,還留意到他手上拿著一沓試卷,不少同學的臉都垮了下來,面面相覷。
不是吧,來真的?!
果然世界上有鬼和老師的嘴,還是老師的嘴可信度高點。
檀玲驚恐,手忙著翻書,「慘了,到底剛剛那節課講了什麼,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夏槿晚把自己的學習筆記推過去,「冷靜點,其實內容不多,我做了筆記你看看。」
檀玲無比激動的抱住她,「恩人!」
如果不是抓緊幾秒鐘看筆記,恨不得給夏槿晚親一口,然後邊看邊碎碎念,能記多少是多少。
隨堂測試卷從第一排往下傳,楊治中看著一些同學臨時抱佛腳的小動作,都是裝作看不見。
見同學都拿到卷子後,他說:「你們統一拉開桌子,把每一次隨堂測試當作高考,嚴肅對待,別想著偷看作弊,考得都是你們學過的內容,開動腦筋想一想,多動筆。」
目光一轉,不自覺的皺眉看向第六組最後一排,語頓了下,「還有,不能提前交卷,做完也不能睡覺,安靜在座位上坐好。」
於時天肩膀抖動,憋著笑說:「點你呢。」
暮之越瞥他,「閉嘴,趕緊滾去拉桌子。」
片刻,拉桌子的聲音停下來,由六排雙人桌變成單人單座,寫字的沙沙聲也慢慢響起來。
夏槿晚望著卷子呆愣幾秒,才開始動筆,前半部分選擇題還好,一看到判斷題和填空題,她下意識抿唇,開始在草稿紙上演算,寫著寫著,發現算錯題目,只能推翻重來。
得出結果,還是擔心會不會又算錯,反反覆覆算了兩三遍。
終於寫完了卷子正面,夏槿晚放下筆抬起自己的手看一眼,不知怎麼地都滲出了汗,手掌往身上擦了擦。
「於時天,不要東張西望。」
聽見這聲音,夏槿晚嚇得一個激靈,用餘光瞥向斜後方,看見了楊治中站在於時天課桌旁,雙手背在身後。她重拿起筆,低頭做題,但心臟怦怦跳,總覺得楊治中的眼睛也在盯著她。
於時天攤了攤手,「老師,我沒有,有蒼蠅在我頭上飛,可煩人了。」
楊治中哼笑,沒說話,用手指點了點於時天的卷子,示意他趕緊做題,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後轉身走一圈再回到講台上坐下。
於時天見人走後,立刻揚起草稿紙給暮之越看,上面寫著,給我答案!
暮之越眉梢一挑,他寫題度快,這種隨堂測試考的內容不多,在他這兒就是小兒科,有些題掃一眼便有了答案,很快唰唰唰做完一張卷子,草稿紙一個字沒寫,乾乾淨淨。
接過於時天扔來的紙團,他隨手寫了點東西,又扔了回去。
於時天驚訝,無聲地說:「這麼快。」
把紙團平鋪打開,於時天只看見兩個字——「答案」,整個人愣了兩秒,然而口型吐出個髒話,操。
緊接著,他扭頭看著暮之越罵罵咧咧。
雖然無聲,但張開口型的度大概罵得很髒。
暮之越靠著椅背,神情閒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放直,凳子前腿抬起一點晃了晃,也懶得理於時天,他轉頭欣賞窗外的校園景色。可光線沒有斂去囂張,從他眼前的發梢落下一層陰影,不適地皺眉微眯眼,便收回視線。
正好落在右斜前方,夏槿晚還在愁著大題怎麼演算,想到頭皮都有點兒癢,抬手用筆後端撓了撓,有幾綹髮絲被勾了起來,她收回筆繼續作答,這會兒才發現筆蓋沒了。
「嗯?去哪了?」
夏槿晚眨巴著眼睛,往後腦勺摸了摸,筆蓋纏在髮絲上試圖單手拿下來,卻髮絲纏纏繞繞,一扯連帶頭皮痛感襲來,無聲的張了張嘴。另一隻手也伸到後面,一邊捋著髮絲,一邊把筆蓋拿走,導致頭頂有一塊地方拱起來,亂糟糟的。
她顧不上整理髮型,只是揉揉那塊頭皮,緊接著完成後面的大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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